“其实栾将军不用再猜下去了。”李济民眼眸微眯,在眸底深处有寒芒一闪而过,“因为南北两座城门的张天宝兄弟以及胡百川是我大哥的人,所以我才会特意让尉迟将军去跑一趟。”
“而且我也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栾将军你,不管他们肯不肯出兵,他们的脑袋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说到这,李济民杀意凛然地看向栾廷玉。
栾廷玉感受到后脊仿佛有道刺骨冷风席过,使得他身躯一颤。
他既然能够把这种辛秘之事告诉自己,那就只能够说明前者不会担心自己将此事说出去。
而让一个人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这个人再有开口的机会。
看到栾廷玉脸上复杂神情,李济民仿佛将他的心事看穿般,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意,坦然说道:“栾将军不要想多了。”
栾廷玉闻言不解问道:“那殿下为何将这种辛秘之事告诉末将?”
“不知道栾将军是否还记得当年的那场寒雁岭一战?”李济民冷不丁地问道。
栾将军听到李济民提及寒雁岭,顿时面露追忆之色。
“当年我被大隋的大戟军围困在寒雁岭一旬之久,天寒地冻饥寒交迫,若非栾将军率军强行在已经合成的围拢之势上强行撕开一个口子,我和部将就都死在寒雁岭上了。”李济民悠悠开口道:“所以我一直觉得是我欠了栾将军一条命。”
“殿下切不可妄言,末将承受不起!”栾廷玉闻言急忙拱手道。
李济民将栾廷玉搀扶起身,语重心长地说道:“父皇那边有我,栾将军不必担心。”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走下城头。
依旧站在原地的栾廷玉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他单膝跪地右手撑着身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末将栾廷玉愿为秦王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将要走下城头去的李济民在听到身后响起的一道声音后脚步微顿,然后没有再说半句话,径直离开。
当李济民走下城头时,尉迟恭正好率领着南北两座城门的精锐甲士赶到东城门下。
他见到尉迟恭手里拎着三个圆滚滚的包袱,而且包袱中不断有血水“滴答滴答”滴落在地面山。
“殿下,这是张天宝兄弟二人以及胡百川的项上人头。”尉迟恭瓮声瓮气地说道。
李济民闻言点点头,说道:“尉迟将军,有劳你跟我出城一趟。”
大概已经猜到李济民要去做什么的尉迟恭嗯了一声,拱手道:“末将愿同殿下一同前往。”
李济民默默转身,沿顺着之前某人走过的道路,朝兵荒马乱的城外踱步走去。
“殿下,要不要带着些人马?”尉迟恭低声问道。
李济民沉吟了片刻,然后摆摆手,拒绝道:“这样未免也太小家子气儿了。”
见到李济民拒绝,身为部将的尉迟恭便没有再坚持,只是大步跟了上去。
当李济民带着尉迟恭走出城门时,见到了似乎早已等候在此的呼延大音。
呼延大音所率领的龙眼兵寨的重甲精锐已经撤走,所以此时他是一人一骑留侯在城门前。
为得就是要将隋便的一句话捎带给秦王李济民。
看到果真如太子殿下所说的那样,李济民只带一人走出太安城后,呼延大音面无惧色,嗓音洪亮地喊道:“太子殿下让我转告,他会在城外十里的过马亭等着你。”
“放肆!”尉迟恭闻言脸色铁青,呵斥道。
就在他刚要动手之时,李济民伸出手臂将他拦了下来,“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随后他抬眸看向依旧坐在战马马背上的呼延大音,拱手道:“本王知道了。”
呼延大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勒转马首,策马远去。
“难不成隋便他真要再掀起一场国战不成?”注视着呼延大音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后,尉迟恭眉头拧成一团,问道。
李济民面露深思模样,但最终还是摇摇头,给了前者一个“不知道”的答案。
“难道他打算就凭龙眼兵寨那几万的兵力就想覆灭大梁?”尉迟恭冷冷道:“今夜也只是他趁着城内兵力空虚,若是等到各洲道兵马汇聚起来,他一个名存实亡的亡国太子拿什么来对抗如日中天的大梁?”
李济民抬头看了眼天地一线剑那抹悄然泛起的鱼肚白,还是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尉迟将军,劳烦你去牵两匹马来,我们去过一趟过马亭所有的答案自然会揭晓。”李济民揉了揉眉心,说道。
“是!”尉迟恭重重应道。
过马亭。
隋便已经看向策马而来的呼延大音,拢了拢身上的棉袍,同一旁正在呵着气搓着手掌的房玄策说道:“看来他们要来了。”
“来就来呗,你有必要把我拖过来?”脸颊冻得通红的房玄策没好气地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说都是老相识了,人家来了你能不见?”隋便捧起热气腾腾的杯盏,抿了一小口热茶,反驳道。
随后他又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紫芝与红鱼,问道:“你们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