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一起同行了,行踪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道:“回西北。”
西北?那里有长城兵团守卫,倒也算得上是安静祥和,不至于乱象四起。
没有哪支起义军会自寻死路,往这些大秦精锐的刀锋上撞,乱军都是在郡兵中撒欢罢了。
西北倒也算是个好去处,高一棍心中暗暗赞成。
这么一思索,直接把‘回’字漏掉了。
殊不知能习得如此武艺的人物,岂会是简单之辈?
想通后,高一棍拄着他的齐眉棍上山找药去了。
几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莫归终于腾出时间,来到了刚才想来的地方。
村东头,怪老头家外。
篱笆已经倾倒,当是流寇所为。
莫归来此,便是为了寻一寻怪老头。
若他死了,那便死了,无甚可惜,若他未死,那便多带一个人。
原本便是准备带着他一起走的,谁知先答应带了苏萱一行五人。不过无碍,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是第一次进怪老头的卧室,几片木板并在一起便是床,一张破麻被,倒没看到怪老头的尸体。
当是还活着吧。
刚想转身去其他地方寻找,耳朵一动,听到了极浅的呼吸声,控制得很好,一般人还真听不出来。
站在原地,屏息再探,终于听清楚了。
抬头,看向左上方墙壁边的横梁上。
果然,一个人正挂在那里。
位置非常隐蔽,难怪骗过了流寇。
怪老头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也不尴尬,自己麻溜的下来了,落地后还拍了怕身上的尘埃,自顾自的道:“老咯,老咯,一把老骨头差点折在这里了。”
“屋子里太窄,去外面坐着聊。”怪老头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但一开口就有撵人的意思。
两人在屋外席地而坐,头顶是稀稀落落的星星,再过不久,太阳就要出来了。
莫归也不打哑谜,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跟我走吧。”
怪老头嗤笑一声;“你?你是谁?”
莫归并不说话,等着怪老头自导自演。
果然,怪老头又说了:“是该叫你懒汉,还是莫归,亦或者是黄良?”
怪老头不怎么与人接触,但眼光毒辣,非常人能比。
之前的懒汉,他不曾理会,毕竟两人也就那点交情,不过,今晚黄良一人一刀追着流寇单方面的屠杀,他看了个真切。
也就是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这个年纪,这个时间,这种颓废的行为,再加上似曾相识的武艺,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名字罢了,先生何需介怀?”能一句话道出自己的身份,更是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想。黄良变得恭敬起来,再没有先前的随意,对着怪老头拱手,行了一个后辈礼。
“今天,晚辈冒昧而来,实则想请先生随晚辈一起离开此地。”黄良情真意切的请求着。
怪老头完全不吃他这套,状似漫不经心道:“离开此地去往何处?”
“西北。”
“哈哈--”怪老头仰头大笑,许是笑得太大声,还笑岔了气,咳嗽起来。
待笑累了,满脸不屑道:“去西北,莫不是你黄大将军贼心不死,又想搅乱西北的安宁?”
如今的西北,有王离的二十万大军镇守,没有哪个六国余孽敢与其争锋,算得上最后的净土了。
莫归垂手,自言自语般:“我原以为:只要我躲着,藏着,忍一忍,这个乱世就过去了。”
“所以我整日买醉,日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要忘却生死。”
“直到今晚,流寇闯进小桃村,他们把刀枪挥向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罔顾人命,这一刻,我知道,我不能忍了,也不想再忍了。”
“所以你杀光了他们。”怪老头一针见血,盯着黄良,“但你的行为,不也跟他们一样吗?”
“我黄良虽然双手沾满鲜血,脚下白骨累累,可谓是杀人无数,但从不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说着,黄良身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骄傲。
不杀人的武将是不成功的,但杀老弱妇孺的武将更是失败的。
无论什么情况,都能做到这两点,这就是他骄傲的根源。
“请先生随晚辈一起离开。”黄良再次恳请着。
“若我不答应呢?”
“晚辈惜才,但从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黄良的态度非常明确,自己得不到的,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