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二十个方阵高台上的鼓手齐齐轻击鼓槌与皮鼓之沿。
呜
角号齐鸣,战阵后方的四面狼纛同时左右分开,站在狼纛前的铁骑,果断分开一条道路。
下一刻,一辆沉重的战车慢慢驶向阵前。
马车上,一袭寒衣铁甲的魁梧身影傲然坐在铁椅上,外披一件稀世貂绒棉袍。
战车上的蛮族将领五十岁上下,脸色沉稳桀骜,单手枕额靠在铁椅椅把上,望向九龙关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而拖拉战车的不是牛马,而是人!
一名衣衫褴褛的奴隶,被铁链穿透了琵琶骨,却忍着身心痛苦一声不吭,一步一步,艰难拉着战车缓缓驶行到阵前。
“啊!那是!”
忽然,先前盘问沈墨与史世文的小校惊呼一声,指着为首拉战车的一名“车夫”。
“那是曹伯颜,曹将军!”
此言一出,整个关隘周围守军将士齐齐震惊不已。
“什么?真的是曹将军啊!”
“天哪,他还没死!”
“可曹将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史世文眉头一皱,问小校:“你说的这位可是边军第六军团主帅,曹伯颜,曹指挥使?”
小校用力点点头,目不转睛盯着关外:“不会错的,实不相瞒,我之前就是曹将军麾下贴身侍卫,傅行风。
三个月前,曹将军亲领五万大军迎击左狼卫,不想半道中了埋伏,全军五万人连同曹将军在内都惨遭狼朝铁骑肆虐,
最终只剩不足两千人逃入九龙关,被潘将军收编为守军,我也是其中一员,
本以为曹将军已经凶多吉少,不想他居然还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说着,傅行风激动地落下泪来。
史世文闻言,也是感慨万千,但见到曹伯颜眼下这副模样,他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沈墨的注意力没有在那些拉车俘虏身上,一直盯着坐在战车上的左狼卫。
左狼卫眼神睥睨,扫视一圈关口众守军,见关口之上议论声不绝于耳,随即缓缓起身,肩膀一抖,貂皮棉袍轻轻落在椅上。
“给我!安!静”
猛然间,左狼卫发出一声震天长啸,音波如九天雷鸣席卷在整个关隘上空。
“啊”
“不”
站在垛口前的守军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声浪席卷,瞬间各个痛苦难当,不少人承受不住如此可怕的声浪,瞬间七孔流血而亡。
而身后的将士,包括沈墨在内,齐齐捂住双耳,被音波震退了数步,一样异常痛苦。
唯有史世文眉头紧锁,忍着音波袭扰,没有退缩半步,依然站在城头。
咔嚓
骤然,一面将旗旗杆被音波震裂,重重倒像地面。
“嗯?不妙!”
史世文见将旗倒落,一个纵身回旋,以极致迅捷的身法,在将旗落地前稳稳接住,随后直起身继续傲立与垛口之前,目光凝重万分。
“好深厚的内力,怕是有六星修为!”
沈墨见此,暗自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