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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并州地界,晋阳城。
虽然距离边关不过数百里,但五年来残酷的战事似乎并没有对此地数十万百姓有多少影响,无非就是物价涨了那么些。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晋阳这片土地时,城中居民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唉”
一间民房内,走出一名虎背熊腰的莽夫,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他睡眼惺忪的看了眼街坊四周,冷风一吹,让他的困意消磨不少。
“该干活了,不知道今天这镖局有没有来活,再这么下去,早晚得喝西北风。”
莽汉名方北松,在晋阳城中虎威镖局内任一武行。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镖师这行十分吃香,不少宗门为了开源节流,也会让门下弟子去客串这一行,好扩充资金来源。
方北松资质根骨其实都不错,只是命不好,因为家境贫寒,自四岁开始习武至今也才堪堪踏入二星境界,靠的是那本家中不知传了多少代的基础吐纳法门。
但即便如此,以方北松的实力,也能在镖局内混一碗饭,加上这几年胤朝跟蛮人之间战火不断,不少大户托运财产运往南方,让他也攒了不少钱。
只是,自两国之间议和停战后,这镖局也没什么人来托运物资,有的也只是短程,给的雇金甚至连车马钱都不够。
这一个月不到时间,虎威镖局有二十多天没开张,即便方北松手上有点积蓄不至于挨饿,但长久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与是,他决定今天再去看看有没有活干,要是依然跟前些时日一样,他得考虑改行。
“孙府老爷缺一个看家护院的,虽然给的酬劳低了些,但也总比现在这样吃上顿瞅下顿要好些吧。”
方北松有一个妻子一个小妾,以及三个儿子,都指望他一人养活。
前几年镖师行业热门,他赚了不少钱,这男人嘛,都懂的,有钱无非就想着富贵荣华,美女如云。
那一房妾室是他前年狠下心,花了二十两白银娶进门的,对此,他妻子黄氏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个时代底层女人地位还是比较低下的,对于丈夫娶妾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家里都靠方北松在养活。
方北松舒张一下懒腰,拍拍自己肚皮,问道了朝食的香味,沉寂一夜的五脏庙顿时被唤醒。
“王记包子卖的不错,皮薄肉足,今天就去他那儿将就一下吧。”
打定主意后,方北松关上门,大步向街道尽头走去。
只是方北松不知道的是,若是今天出门前看下黄历也许就不会有“祸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王师傅,三个包子,一碗豆浆,有俗糕么?也给我来一份。”
王记包子铺内,方北松点好自己要吃的食物,便翘着二郎腿向四周望去。
包子铺内座无虚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足以说明这店生意不错。
没多久,包子和豆浆上来了,方北松当即大口吃了起来,一脸沉醉的模样。
可就在他正专心享用美食时,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嘶喊声。
“不好了,贼兵进城抓人了!”
包子铺内众人闻言一怔,齐齐向铺子外探出脑袋望去。
方北松也同样,以为是什么热闹可凑,又仗着自己两星修为,一手抓着包子靠在门口,煞有介事地望着街上那一幕。
只见街上一群身穿儒袍的学生,各个面带惊恐,慌不择路的边喊边跑。
“咋回事?”
“不知道!”
“刚才听他们在喊,什么贼兵进城?”
“呵,这群学生,定是没见过什么市面,胡言乱语呢。”
四周吃饭的客人,无不朝着那些学生说起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