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吁”
沈墨及时拉住马缰,一言不发望着眼前怀抱婴儿的妇孺。
“还我相公命来!你这个刽子手!”
妇孺哭的撕心裂肺,激动之余更向冲向沈墨坐骑,好在被周围士兵拦下。
“沈墨,我家相公乃是秀才出生,按大胤律法,无需征服兵役,可你却强征其从军入伍,
短短数月,却让我夫妻阴阳相隔,我真恨不得扒你皮抽你筋,诅咒你不得好死!”
沈墨依然是一言不发,而边上的吕友泉听不下去,立马大声喝斥:“你个妇人真是不识好歹,
你家相公是为国捐躯,且军长给的抚恤足是朝廷三倍,这些还不够么?何必如此怪罪军长?”
妇孺闻言,大声哭诉道:“我不要什么抚恤,我只要相公回来,把我相公还给我!”
而她怀中的孩子也大声哭了起来,立马引动周围百姓又是一阵悸动,纷纷谴责沈墨的不是。
虞子舟见此,对沈墨说道:“军长,要不要卑职……”
“不必!我没事!”
沈墨制止了虞子舟,策马至妇孺跟前:“本军长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毕竟你认为是我让你失去了丈夫,让你的孩子自小就没了父亲,
但是……”
话到一半,沈墨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妇孺那怨恨的眼神,他自知此时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全军听令,继续前进!”
一声令下,荡武军在晋阳百姓一片骂声之中,转道向并州边境行去。
没有任何人体会沈墨此时的心情,也没有任何人明白沈墨这么做的代价,一切只能由他自己独自扛下。
在围观谴责的百姓中,有不少昔日荡武军的将士默默注视着沈墨,他们没有参与到对荡武军的羞辱发泄之中。
而是神色复杂的站在远地,直至那支昔日旧部消失在自己眼帘为止,才悄无声息的离去。
整个并州地界,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荡武军所过之地,都遭到了当地百姓的鳗骂和折辱。
“我们不想听你讲大道理,我们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为什么要强征我亲人入伍?又为什么要跟胡人打仗?”
“两国现在好不容易和平了,又为何要兵戎相见?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沿途所见,竟是对沈墨出兵狼朝不解的百姓,各自只图眼前太平,怪沈墨破坏了他们的安宁。
一直到离开并州地界,这种质疑谩骂声才逐渐消弭。
但这一趟归途,让他沉浸的心,彻底破防!
“无可救药,只知贪图眼前安宁,难道不知虎榻之侧焉能酣睡的道理?还是说,五年的战火并没有唤醒这些愚民的危机意识?”
这一刻,沈墨感到异常痛心,自己所做的确有些过分,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其中。
但有一点,他所做一切就是为了中原腹地百姓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用担心异族侵略。
奈何那些百姓根本无法理解自己的用意,各个恨不得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