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先换一身衣服再去见他吗?”由一名老公公引路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上,望着那御书房三字的硕大匾额,徐凌薇脸上明显有些紧张。
周千瑜转头看去,想了想,点点头“那去我妹妹的长宁宫吧,父皇当年把皇宫大半拆了封赏出去,如今皇宫里空着的宫殿有几座,但临了想备好热水太花时间了。”
徐凌薇感激的看了眼周千瑜,领路公公眼神示意身侧的一位嬷嬷。
嬷嬷朝周千瑜与徐凌薇分别施了个万福“殿下请跟我来。”
虽然徐凌薇是北梁的公主,但嬷嬷也是宫里老人了,当今陛下与北梁小公主的事迹还是略有耳闻的,所以对徐凌薇以及跟随她的两人都并未失礼。
周千瑜目送徐凌薇离开,阻止了公公通传,大踏步跨入御书房。
御书房内,周千瑾坐在书案后手中捧着一本奏折将自己面容全部遮住。
“咳咳。”周千瑜以手抵唇干咳两声,嘴角弧度想压但是压不下。
周千瑾捧着那本奏折封皮上的两字明显是倒着的。
‘至于那么紧张吗?’周千瑜看着慌忙放下奏折但又立马捧起再缓缓放下的周千瑾,眼中满是调侃。
周千瑾眼神扫了御书房一圈,没发现心中期待的身影,暗自长舒口气,心中却难免失落。
“小公主去换衣服了,过会儿就来了。”周千瑜找了把椅子坐下,整个人的表情动作都在表达着一句话——不是吧,你也会紧张?
周千瑾翻了个大白眼,接着就是仔细上下打量起周千瑜“没受伤就好,待会儿陪母后吃罢午膳就回宫里好好休息。”
周千瑜双脚伸直呈八字,整个人几乎陷进椅子里,脑袋后仰,懒洋洋道“知道了,不会打扰你跟小公主的二人世界的。”
周千瑾又翻了个白眼。
御书房寂静稍许,周千瑾犹犹豫豫开口道“那个你能不能现写两首诗,我怕到时候穿帮。”
周千瑜的喜欢诗集,在外界一直是周千瑾顶着作者名号。
周千瑾自然懂得这诗词一道凭的是诗人悟性与当时心境,只能是妙手偶得之,但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装维持人设,还是厚着脸皮安,略含期待问道。
周千瑜侧头,眯眼看着周千瑾,似笑非笑道“啧啧啧”
周千瑜本想调侃几句,但见周千瑾眯眼看来,立马改口正经道“我腹中倒是有些存货,但皇兄你就不怕将来穿帮?”
“这你就不用管了。”周千瑾道。
周千瑜脑袋回正,盯着房梁思索,如今入得悟道境,上辈子但凡看过的诗词如今都能想起,那时本就双腿残疾,看过的书并不少,唐诗宋词闲来没事也会翻一翻,这会儿他脑中正翻阅着适合周千瑾情到深处时念诵的诗句。
‘有了。’
周千瑜请了清嗓子,坐直身子“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周千瑜并未提笔抄录,只是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
《凤求凰》虽是汉朝诗词,诗词格律并未严格按照这个时代,但那词句之美,语句的抑扬顿挫,也不在乎那一点规矩了。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凤求凰”
这个世界同样有凤与凰的故事,江流所处时代,龙凤都是存在的,就像那白蟒白钰在解开一丝封印隆起的额头,不难猜测这条大长虫在完全解开封印后,其真身多半是条白龙。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周千瑜背罢,望向周千瑾,看见的就是自家便宜老哥不太满意但又没脸皮再说的便秘脸。
‘啧,不懂欣赏。’周千瑜暗暗吐槽一句,想了片刻朗声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周千瑾眼睛一亮,认真聆听。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佳人何之”
原诗本是千金才子,但周千瑾的心上人是姑娘,他周千瑜也就只能改改了。
徐再思的《折桂令春-情》背罢,周千瑜理所当然的看见了周千瑾的纠结脸。
这首诗是甜齐大大共情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写就的,诗是好诗,但让周千瑾这位大直男当着心上人的面念出来,可真就是此时此刻难为情了。
“女子都是听觉动物,她们都喜欢听好听的,想听的,这场十多年的初见,你若是想让彼此感情再进一步,这两首诗我觉着都应景。”周千瑜语重心长道。
周千瑾又纠结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世上最难以置信的事就是一位感情白痴教另一位如何追姑娘,而且那人还信了。”躺在灵海内的江流翘着二郎腿脑袋枕着双手调侃道。
‘我不是把咱天下无敌第一可爱的江流大美女追到手了吗?不算感情白痴了吧。’周千瑜心道。
江流脸一红,周千瑜这说辞虽然有些微妙,但还是直击她心。
周千瑜知道女子精心打扮起来破费时间,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花费整整一个时辰,临近午膳,已经等的不再紧张的周千瑾正要摆驾乾清宫,屋外公公通传声娓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