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起来还真是乱麻一团,若不是皇上如此认真,恐怕这事儿没个头绪,一定会不了了之的。
原来这案子追溯到源头,还是起因于荣嫔嫉恨薛宝林得宠,想要惩治她,但她因为自作聪明,所以没自己动手,而是鼓动了严嫔。
所以才有了后来严嫔与薛宝林起冲突,严嫔仰仗着怀有龙种,打了薛宝林,被皇上禁足。
都以为严嫔是仰仗着怀有龙种,才那么大胆,可这次也一并查清了,实则那日她是想教训薛宝林的,可也没打算下那么重的手,但后来被牡丹言语激怒,才失控下了狠手的。
荣嫔之所以选择鼓动严嫔动手,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无论是谁输了,得利的都是她,毫无损失的也都是她。
薛宝林赢了,她就少了一个有身孕的强大对手。若严嫔赢了,她也是达到了目的,惩戒了薛宝林。
可谁知她想的好,却没能笑到最后,辛苦生下了皇子,自己却一命归西。
听庆俞说了这些,金松一阵沉默,薛宝林他自然熟识,就是以前在喜棉宫的牡丹。
若说换药这事儿,牡丹以前就干过,还是对主子使的。
这回给荣嫔下药,倒是对她的路子。
可她似乎并没什么理由这么做啊?
虽然荣嫔就是那日在御花园中扬言要折断薛宝林翅膀的人,可这是金松与鱼蝶儿恰好在御花园听到的,牡丹并不知情。
荣嫔害她又是借她人之手,她若恨,也是恨严嫔才是,怎么会去恨荣嫔,这一点就说不过去。
而且一个宝林去害一个妃子,吃力不讨好,太冒险了,而且皇上对她还算青睐,虽不如开始去的勤,也总是会去的。
她只要熬得住时间,以后若也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也就有了指望,何必自毁前程?
“薛宝林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金松小心翼翼的问道。
庆俞眼尾一扬,“胆子有多大,要看别人画的饼有多大。”
金松一愣,看来薛宝林只是棋子,被推在前边挡刀的人,既然是有背后主谋,为何不继续调查就结案?他心中疑惑,却自知不能多问,只是有些担心,毕竟牡丹曾是喜棉宫的奴才。
“庆总管,那薛宝林当初可是伺候王妃的,如今犯了这样的事儿,会不会……”
“此案量刑司已经结了,皇上也已御批,这事儿就算翻过去了。不会牵连无辜,你也就别多想了,好好伺候王妃才是。”庆俞温和道。
若不是看在王妃的面上,他可不会跟金松说这些事情,这段时间皓月斋上下谨慎小心,想必王妃也忧心,既然案子结了,大家也都能松一口气。
“是,庆总管这么说,奴才就放心了。”
庆俞还有事儿要忙,便抬步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停下,“你今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金松忙小跑到他面前,“是,是王妃差奴才来问问,王爷可有什么消息?”
本来是为着这事儿来的,反倒是还没机会说。不过即便是问了估摸着也是和以前一样的答案。
果然,庆俞为难道,“行军在外,行踪不定,也不便传信,若有消息,我自当告知王妃。”
金松便悻悻的向鱼蝶儿去回话,他都能想象到主子失落的样子,可这也没办法。
庆俞这段时间也是忐忑焦急之中,可王爷临行前将这皓月斋大事小情都交给他来处理,他就是主心骨,不能在人前露出一分急,一分弱来。
所以还得泰然自若的出入,监察着宫外王府的建设,和皓月斋里的事务。
好在皓月摘还有个金松,不得不说,金松处理起事儿来倒是利索,有了他,庆俞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次荣嫔的事情,他对金松不能多言,不能往深了说。
可到底怎么回事儿,庆俞可是看的透彻。
宫里有许多人都看的透彻,所以这一次,才这么一致的选择缄默。
因为突然间,大家都发现皇上的可怕,都发现皇上的布局如此之大,又是如此之久。
这一次明面上薛宝林做的罪事,可实则背后一定有指使者。
而能让薛宝林如此不顾一切,除了皇后再没有旁人。
而能让她如此铤而走险的筹码,或许就是孩子。
在后宫里呆的年头久的老奴才都知道,皇后不能生,也极少能容忍别人生。像薛宝林这样有圣宠的女人,不是身体有缺陷无法生育,就是喝了避子汤,否则怎么也该有身子了。
如果是喝了避子汤,那肯定是皇后做的手脚,皇后不允许她怀。
若是以此作为条件,薛宝林一定会就范。
除掉荣嫔,便允许她生儿育女,这个诱惑她经受不住,便乖乖做了替罪羊。
这种事情皇后做的不止一次了,可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或许就因为如此,薛宝林才下的这个决心,抱着侥幸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