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木匠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我窥探了半天,见到那乱石沟一片混乱,黄纸神符和五行旗遍地都是,然而却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我又往前看,却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前面的任何东西了!”
“看来他四人是破了乱石沟的阵法,进入到里面去了,但为什么里面的情形窥探不到,这就奇怪了,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三叔疑惑的说道。
相木匠点了点头,这时候樊厨子和赖端公,也觉得这事不可思议,说什么相老叔的窥探神术,甚是灵验,几十年来屡试不爽,极少有看不到的东西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老龙沟,本身就是一个神秘诡异之地!老木匠的法术触探不过去,可能是那乱石沟前方,有更大的异能能量,将老木匠的神术给阻挡或者是卸消了,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无尘道长捋了捋胡须说道。
大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无尘道长这样的说法。于是我们这群人分成了两组,相木匠、樊厨子和赖端公他三人埋伏在出谷的右手边,也就是那茂密的灌木丛中去了。而左手的路边不远处恰好有一块巨石,三米来高,于是无尘道长带着三叔和我就蹲守在那巨石下面的草丛里面。
哪知道我们在草丛里面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见到那里面的人出来。这个季节虽然是开春时节,但恰逢倒春寒的时候,这山沟里面又终日林荫蔽日,瘴湿气重,使得这草丛中的气温比外面寒冷了不少。
就这样又等了十多分钟,正当大家等得腿脚发麻、心头烦躁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无尘道长沉着嗓子说道:“来了,埋下头,做好准备。”说完后学着林鸡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算是给对面的他们提了个醒。
只见无尘道长和三叔,都摸出了各自的法宝捧在手里,仿佛只待那贾玄真四人一出来,就要将法宝祭起抛上天空,然后分分钟将他四人拿下。
果然不出一会,只见那山沟里面,几个人影狂奔了过来,无尘道长仔细查看了一阵,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别慌,不要动手,不对呀,不对!”
这时候我们匍匐在无尘道长身旁,被巨石完全挡住,并没有看到前面的具体情况,三叔悄声问道:“怎么了?戴师伯,什么情况?”
“不对,那几人好像并没有得手!你们起来看看。”无尘道长轻声说着。
于是我们轻轻探出脑袋去往沟下面看,看了几眼后,我和三叔都有些吃惊。只见前方十来米出,有四人正迎面而来,前面两个中年汉子搀扶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正疾步前来,在他们后面五六米处,一名独眼老道须发凌乱,提着一支枯藤杖,蹒跚着步伐紧紧的跟着后面。
只见那老妪右手提了根发黑的烟杆,左手拽了一顶野獐子毛皮帽子,披头散发,那嘴里边咳嗽边嘀咕着什么,她被两位中年汉子架着,两只脚几乎是离地而行。四人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看上去很是狼狈。
只见那陶老婆子咧着嘴巴,露出仅存的一两颗残缺的黑牙齿,正披头散发的胡乱叫骂着。如今她那模样,要是咋的一看,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那沟内一老妖怪跑了出来。
待她走近后,便听到了她那胡乱的叫骂声音:“咳咳咳……我日他娘呢……我日他个娘!我日他外公咧,太可恨了!没想到它几个鬼东西,还会留着这一手!大意了,大意了……我日他个娘……咳咳咳……”那白发老妪一声猛烈的咳嗽后,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大骂起来,骂完后又是一阵咳嗽。
此刻的她,神色慌乱却又满腹怒气,一路走来一路呼娘日母日外公的乱骂。在四川东部和云贵一些地区,有些地方的人喜欢骂别人家的外公,辱骂起来如同比辱骂别人的老娘还要过瘾一般。这也说不出个什么究竟,或许这就跟北方人喜欢操人家二大爷一个道理,觉得侮辱你家女人不算个事,侮辱你家男人才够刺激,那才叫真资格的侮辱。
我万万没想到那陶老太,耄耋老人,不但抽烟喝酒,还满口脏话,这人还真是个奇葩!但回头一想,她这样的下九流人士,常年行走在外,成日里打交道的都是引车卖浆、宰猪屠狗的贩夫走卒。一个个脏话连篇,一起呆久了她哪里会拘于什么小节,也不需要注重什么斯文不斯文了。
看情形和听来人的言语,便知道她们此次行动也是铩羽而归,这样的情况,无尘道长自然不会再一声令下招呼大家动手。布阵的时候大家早已经说定,只有等无尘道长一声令下,那边的人也才能动手。所以我们这边没有动,相木匠他们三人自然也不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