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一群人有说有笑的,那贾富林和谭净明也聚精会神的听着,哪知道陶会仙看见了,却极其不高兴。只见她跺了跺那根枯藤杖,对着贾富林和谭净明骂道:“听啥子听,有啥好听的?你两个东西还不背着你师爷搀扶着你师父出洞去,难道要他几人请你们去吃庆功酒?”那老妪说完后,又骂骂咧咧的抱怨着说道:“日妈的千里迢迢而来,原来却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听她这话,只见无尘道长他们无奈的笑了笑,这时候那谭净明已经到不远处去把那烛照神灯捡了回来,陶会仙拿到手里仔细的检测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损坏半点。看来那神物真是有神仙庇佑,跌滚那么远竟然连那水晶罩子也没有破裂一点。那老婆子接过谭净明手中的马灯后,取出一块粗布手绢来,擦拭了那马灯后便放入到怀里去了。
见他几人准备离去,木道爷对着那老婆子说道:“会仙妹子,此刻寅时已过,那山路难行,再过一个时辰天便亮了,不如咱们再坐它一时半刻的,然后一同出去吧!”
三叔也跟着说道:“是啊老前辈,你们还是待天亮再出去吧!”那老道和三叔说这番话完全是一片好意,哪知道陶老妪瘪嘴白了他们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坐在这里可是欢喜,我几人坐在此地却只有生气的份!要坐你们坐你们的,休得管我。”木道爷和三叔碰了一鼻子的会,只得摇头笑了笑,不再劝她。于是在陶老妪的吆喝下,那贾富林背着矮胖老汉瓮国胜,而谭净明搀着贾玄真和陶会仙,一齐往着洞口而去。
见那几人就要出洞,木道爷又开口说道:“得元,你把我的背椅拿过去给贾富林,他几人要回云南去,这一路山高路远瓮国胜又受了重伤,可是用得着。”那孙得元听了,连忙点了点头,将身旁的木架背椅提了过去,递给那贾富林。胖脸贾富林见了,道了一声谢,将瓮老汉扶到背椅上,然后在孙得元的扶持下背着起身,一行人消失在洞口。
不知不觉忙活了一个晚上,眼见着还有一个时辰才过卯时天明,于是大家席地而坐,开始盘腿调息起来。此刻我感到异常疲倦,于是斜靠着三叔的肩膀准备小憩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即将天亮,这时候那王祥鬼王和蒙双氏二鬼,从那后方端出三木托热气腾腾的香茶来,招呼大家喝水。大伙急忙道谢,那木老道饮了半盅,点头称赞,微笑着说道:“尊驾,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雅兴,泡得一手好茶水!”
那鬼王笑着说道:“真人见笑了,在下在这深沟内待了几百年,过的可是枯寂阴冷的日子。闲暇里无聊,只得种种花、晒点茶来打发光景。”那老道见他说得酸楚,自己听得不是滋味,只见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尊驾,如今你已用了那严平阳的肉身,他虽然是我师门的败类,但毕竟是我的师弟,也是我和师父悉心照顾大的。老道我倒有个意愿,想说出来与你听听。“
那鬼王连忙说道:“请讲请讲,在下愿闻其详。”那木老道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意思是倘若你不嫌弃我老道邋遢,咱们今后以师兄弟相称,结为良师益友,携手度此余生如何?”
那鬼王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大喜,只见他上前跪拜于木道爷面前,说道:“在下用了真人师弟的肉身,他和我都可谓是脱胎换骨重新为人。如今承蒙真人不嫌弃我这山野老鬼,愿意结为手足兄弟,我王祥真是求之不能,哪里有不愿意之理!”说完后不待木道爷开口,便对着那老道磕了三个头,唤了一声师兄,然后捧茶敬上。
只见木道爷哈哈一笑,眼含泪光的连说了三个好字。我们见他二人如此说来,自然高兴,于是在大祭酒的带领下,大家争先恐后的给他二人敬茶,纷纷道贺。那孙得元也上前去给王祥行了大礼,唤了一声师叔。我们都知道那严平阳之事乃木道爷的一大心结,他虽然年过耄耋贵为名真高道,但这几十年里却是一直解不开这个疙瘩。如今他得以解开心结,自然是尘缘解脱,了却了平生恨事。
饮了香茶一盅子后,那木老道拉着王祥的手臂四处张望了一番,说道:“师弟,你这白僵洞府幽冷,如今众鬼已散去,你一个人也是枯寂度日。我那八台山箓竹山房后面,有一小院,唤着清凉小筑,先前是我那二师弟信诚道人的清修之处,他羽化后一直空着。你要是不嫌弃,我唤人打扫出来,你不如搬到八台山那小筑去,今后咱师兄弟对弈品茶,清修论道,那可是余生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