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到不行的乌嫣被恶臭晕得半睁开眼。
黑至发紫的云层缓缓划过,皎洁骤白的月光即便没有鬼火,也将真实的东郊造得一览无遗,荒凉破败屋倒尸遍,腐烂的恶臭尸体压着最下方死的最早的森森白骨,最少一万具无魂尸骸,同时出现,闲染与从门关跑来的三人,全都紧蹙眉宇。
乌嫣看见了,也不过就是映入眼帘的看见了,她在闲染的怀中转了身子,头抵在散发温度的胸前继续阖眸酣睡。
可头顶上,见少女这样都无动于衷,凤瞳放大,手臂的肌肉蜷紧,似要扔人。“这你都睡得着?”人,多少有点人性行不行。
鼻头贴着闲染的衣料子,乌嫣难得嗅到师傅身上特有的气味,浅笑冷语道,“死了,一切就不存在。变成尸骨就很凄惨,活着才是一切,这点道理还需要我教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再给你一次机会。”拈花坊那一巴掌,就当这人身床榻抵消了。
“谁需要你给机会!”闲染语气愤愤,但看着乌嫣身上这脏得哪看得出还是白袍,瞧着对面三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臂收紧将人抱牢了,抬高下颚冷谋盯着舍纪,“用鲛油烧干净,不留一点痕迹,你们俩和我先回去。”
来是迫不得已的飞,走是二人一马往霓岚赶。当然沈镜月被身后的拈花搂着。
而乌嫣坐在另一辆黑马前面,与闲染面对面的她额头抵在男人前襟处,马匹颠簸,太过自觉的少女让头顶的凤眸全是刻意压抑的怒火。
怎么这么冷,被双手环绕闲染脖颈的手,乌嫣忍不住往更温暖的衣领里面摸了去。
后颈的冰凉,月光下并骑的沈镜月赶紧别开脸,几个情况?
拈花拢紧沈镜月的窄腰,媚眼瞅着往掌柜脖颈里面挤的小手,哎呦呦,这乘马的姿势本就够别致了,现在牢固睡姿的动作会不会太得寸进尺。
闲染揪着缰绳,后劲碰到肌肤的两处冰凉,十指开始交扣挂在自己身上纹丝不动,俊容紧闭咬下唇,男人闭眼后终于稳住心中的怒意,“你没人性,至少也该有羞耻心!”
话说完,闲染只感觉脖子一沉。
这乌嫣,他没扔人下马,还不准他说了。凤眸朝下要看看有多能睡。
月光下,头颅向马头仰着一张面如死灰,鬓角垂挂虚汗的脸,“该死的!”闲染低咒一声,乌嫣这哪是酣睡,是已经晕死过去,掌心摸着对方还在不断骤减温度的额头。
本急速中的黑马立刻啾啾一嚎,突然停下的马,身后的沈镜月赶紧上前。
“拈花,盏火。”闲染脸色异变正经,迅速摸着乌嫣的全身。
拈花赶紧掏出袖子内的火折子,冒出的红火苗,在桦树林中照亮两马之间。
“她的脸?”沈镜月看清楚乌嫣此刻昏迷的模样,惊呼间差点捻断了手中缰绳。
乌嫣苍白的脸上,正从脖子往脸蔓延一根丝线般的红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