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师傅从床榻上抱起自己,当师傅一眼就找到机关弹开被褥与木板,木板下刚好容纳一人身躯的暗格,那黑衣暗卫全身开始蔓延红血。
他五岁,比所用小孩都聪慧,自以为开过眼界的阅历第一次那么的清晰感受到书本上的毛骨悚然寒毛颤栗是什么感受。
冷风从脊椎骨一直寒到他的后脑门,坠入深渊的恐惧,师傅一掌温柔覆在他的后背,他懂事以来那是第一次知道安全感是何种温热。
师傅从太子宫殿单臂抱着自己直接凌空飞起,在黑幕中直接飞进帝君寝宫。
他第一次知道除了轻功之外,还有更高的飞天功夫,那翱翔天地之间,冷风拂面的滋味是那般自由。
他第一次知道在栩伏,除了武艺还有修行者这种人的存在。
他第一次知道,修行者的修为高到成为巅峰,一身泛旧廉价的灰袍,抱着自己的师傅就静静站在皇宫寝居所有暗卫的尸首面前,身着龙纹寝袍的帝君会主动跪下,同意只见一面的师傅要人这命令,只求师傅不杀自己。
“尔等庸才不配抚养此子,成年后他自会归来做回你的霓澜太子。”师傅轻蔑俯视万人之上的帝君,那卑微压低的头颅,低得自己都看不见对方眉眼。
那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师傅眼里那种直白的不屑轻视。
师傅从来不问自己的过往,即便自己只有五岁,睡觉的时候手里都握着匕首。
师傅也从来不提帝君这人,似乎对方低贱得在师傅眼中,一国帝君是个连蝼蚁都不如的存在。长大后他知道,蝼蚁还有实体,帝君在师傅眼中确实就是尘埃中的一粒,没有区别的存在。
离开寝宫前,出现神秘的斗篷人阻拦,师傅却也只是说了二字“等待”就在对方让道后,无阻拦的抱着自己飞天离去。
后来他开始修行半年后才明白师傅与斗篷人是说了很多话,但隔音说话五岁没学会修行的他根本不明白修行者的世界,那些藏于自己四周的暗卫们就是修行者,而身边数一数二的侍卫武功再高遇上修行者只有不堪一击。
离开那年是春天,飞了很久很久才从森林中的一整座无人烟山峰中央落脚,高海拔空气中是高湿度的清新,是绿植那种原始的味道,青草的气息算不上好闻,没有御花园里百花夺目的绚丽却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安全。野兽虽恐怖但只求食物,相比人心,尤其相比帝王家的人心,他看见野兽都觉得亲切。
师傅落地放自己下来,牵着自己穿过一片树林,他在空中根本看不见下方还有这么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凭空出现一座结实的木屋,屋子外形很原始,只是原木搭建而已,没有图腾没有雕花没有修饰。
师傅话不太多,就让自己坐在木屋内一间书籍堆积成山的房间看书,书多得脚都没处下。师傅给自己准备食物,只让自己拿起书卷看,看完一本再摆放好一本,从来不说让自己看书的作用理由与书内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