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邬双手交叠埋在宽袖内,伫立椅后站得很像艺术品不动。湖中邪祟接近的可不是她乌嫣本人,而是她身上带着的长公主死魂。
“你一定有办法,对吧。”乌嫣笃定,侧目横扫满面绷带后的那具灵魂。
她凭什么肯定自己一定有让邪祟开口说话的办法?不想与邪祟牵连太多,独邬反思自己引邪祟上身那招干得太轻易太显眼了。
“让他说话,你,要什么?”哽咽着声询问。沈镜月让自己相信眼前的荒谬,让自己相信面前的这团黑球絮状物是他大哥的魂魄,让自己相信最后一面是那具冰冷的尸骨有与自己再次开口说话的可能性。
“要你的命?”独邬有些怄气的盯着乌嫣。
沈镜月蹙眉一愣,张开的红唇居然发不出音来。就在清楚自己迟疑的这瞬间,她从脚尖连着头皮都冷侧刺骨,连着脸色煞白下唇微颤着,泪痕醒目。
无法立刻答应,她的命只有一条。主子?大哥?她的命早就在认主的那天不属于自己。
“哼,我要你的命能干嘛。”看见某种答案的独邬自己出来圆场,将屋内凝滞的气氛打破。
“现在可不是说话大喘气的时机,剩半天而已,我必须知道他哥的死因。要么你告诉我,要么他自己说。”乌嫣冷剐了一眼独邬,顺便松开沈镜月异常冰冷的双腕。
“别动!”独邬缠绕绷带的指节突然从袖中抽出,竖起一指抵在嘴前让人闭嘴。
乌嫣挑眉阖上都张大的嘴,睨看居然瞬移到门边的独邬,修为高走路都省事。
有异样?沈镜月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五崇殿内出事了,想迈步,视线被面前的乌嫣生生挡住。
斗篷遮掩,她看不见乌嫣此刻的表情。但感受到自己脸面冷烫交替,眉心皱得更深,生出的愧意已经不敢直视前边悬空的黑球,闭紧着双唇她作为习武之人,什么异常都没感受到。
“谁?”感受到一股赤果窥探,独邬对外传音。
“噢,路人路过。”被发现的窥探者一副稀松平常的口吻回应,还挺敏感,自己的意识还没深入呢。
“路人就盯着路边的野花野草瞧个够,别仗着自己有双别致的眼睛什么人的身子都敢看了。”彼此的意识擦边而过,独邬清楚对方是谁。
五年来,他们一向当彼此不存在,此刻开始他的态度必须强硬,免得对方当乌嫣也是个路人可以被天审道的任何一个家伙随意对待了。
“混了这么久,你居然对个小丫头上心?”属下打小报告,真的是顺路赶来的窥探者不禁轻笑,长公主湖底那邪祟居然被带到九门的屋子里,这具骷髅架子果然有本事。
“各有所想罢了。琴子祁这次的剥皮之刑多少天了人还没出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在闭关修炼中,你这股意识强行往九门内再多涌一点,他来个走火入魔可就废人一个了。”独邬还笑。
他敢在天审道的面前体现乌嫣对自己有价值,当然也明白对方现在上心的是谁。如对乌嫣动了想法,他自然就毁了天审道呆在栩伏百年又百年才出现的最大希望。
“视而不见。”祥声承诺,窥探者明白骷髅的威胁,威胁还很起作用。
“视而不见。”独邬同意,但是在对方没有下次逾越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