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生香跑回屋应该是换衣物去了,寺夕此刻肯定就不方便进去了,免得要是再撞见什么不该看的那误会就大了去了。
没一会儿,“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见万俟生香换了一条纯黑色的长裙快步走了过来,见到掉在地上的剪刀,连忙弯腰捡了起来。
略微尴尬的说道:“生香这边平时基本不会有人进来,现在连杨妈妈有事要找,也只会叫人在院门口通传,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所以生香听到有人敲门,才拿了一把剪刀用作防身,万万没想到是寺夕公子来了。”
说完,拿过门口放置的崭新布拖鞋放在寺夕身前。
“寺夕公子你快赶紧试一试,这鞋是生香专门为公子缝制的,穿着方便透气舒适,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公子的脚。”
要不说这姑娘是真的有才呢,在艺术造诣上就已经不低了,居然连起居生活都如此有灵性,这拖鞋真是深得寺夕之心。
寺夕脱下长靴,穿过拖鞋,合适之极,双脚得到解放,寺夕也是心情大好,夸赞道:“生香姑娘真是心灵手巧,这拖鞋做得刚好合适,也是舒适得很呐!”
万俟生香听到寺夕表扬自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可爱得不像话,这种反差萌让寺夕暗骂了一声“真要命”。
“谢谢寺夕公子夸奖,公子为这双布鞋取的名字也是很贴切呢!公子快请进。”
寺夕点点头,跟在万俟生香后面进到房间,虽然换了一条长裙,但这背影也足够秒杀绝大多数男人,寺夕打定主意,赶紧把话说完,就立马离开,不然待时间久了,寺夕感觉已经没有足够的意志力来控制住自己了。
“寺夕公子的名声最近在金陵城内传得是人尽皆知,连生香都有听过呢,那一幅‘双面三异绣’也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生香也想亲眼看一看呢。”
看见万俟生香坐在自己面前满脸崇拜的把自己看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于是扯开话题说道:“之前与生香姑娘所说的话,姑娘有考虑清楚吗?后日在下就要离开金陵了。”
“啊?公子要走了吗?”
万俟生香神色顿时暗淡了下来。
“此次来金陵本就是为了参加江南一年一度的商会交流大会,现在交流大会已经结束,所以在下就得离开了。”寺夕看着万俟生香的神色也有点不忍。
“公子对生香所说的话,生香都有记在心里,也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话语之间像有些难言之隐一般,欲言又止。
“哦?生香姑娘既已想清楚,那就但说无妨。”
“公子想还生香自由,是很容易的事,这点自从公子来过那一晚之后,杨妈妈对生香态度的转变就能看得出来。生香自幼生活便颠沛流离,被卖给一家又一家的青楼,赌上性命才九死一生的一次又一次的躲过那些男人的侵犯。自由对生香来虽说是无比向往的,但是若此次因为寺夕公子的帮助得以离开了‘品香楼’,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歹人抓住给卖到另一处,奈何生香就是一介弱女子,也不可能一直侥幸。”
说到这万俟生香想起以前的坎坷经历,被毒打、被贩卖,眼眶中顿时溢满了泪水。
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继续说道:“所以生香想恳请寺夕公子收留生香,只要跟在寺夕公子身边,哪怕只做一名丫鬟,生香也愿意!若公子为难,那生香不如就留在这里,借着公子的关系,生香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此番话万俟生香是思考了良久,本来作为答应杨妈妈的条件就是要让她恢复自由之身,但这中原之大,她离开“品香楼”又该去往何处呢?何处又能容得下自己呢?想着她之前的种种遭遇,万俟生香打起了退堂鼓。
却没想到在舞台后面听到寺夕所作之诗,那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让万俟生香想见见这位极具才气的男子。
在自己的小院见到对方之后,俊朗无比的外观,待人温文尔雅,又率真自然,不似其他男人那样看到自己时就做作的模样,实则尽是些斯文败类,对方给了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那就是尊重!
在那一刻,万俟生香就认定了这个男人,到后来听说这个男人在江南商会的交流大会上大放异彩,称其技艺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万俟生香知道,她高攀不上他,也难怪杨妈妈自那晚之后对自己的态度大变。
所以她只想跟在寺夕的身边,做个丫鬟也可以,不然就留在这“品香楼”,好过她独自一人出去又遭迫害。
寺夕沉默着,想着李大德所说,放生香姑娘一人流落中原,面对未知的危险,或者让其继续待在“品香楼”孤独终老,两者都不是寺夕想选的。
下定决心之后,便开口道:“此事在下不能给生香姑娘明确的答复,生香姑娘再多等一日,在下会再来告知姑娘。”
这种事寺夕觉得还是需要先回去给穆兰婉莹说一下,征得对方同意,毕竟现在他还寄人篱下,不能擅自做主。
万俟生香听完瞬间恢复了高兴的神色,没有拒绝就是好消息。
“好的,寺夕公子,生香会在这等着公子的。”
办这事的话宜早不宜晚,寺夕边起身边说:“在下这就回去了,生香姑娘也早些休息吧!”
万俟生香知道此时寺夕有事要去办,肯定是留不住,便一路将寺夕送到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