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满就在这一片沉默中默默的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既然都是朋友?
谁特么跟你是朋友!
她轻笑一声,不动声色的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握住:“这件小吊坠太普通,当做礼物送给北先生你实在太寒酸,不如等慕白……”
“我不嫌弃。”凉凉淡淡的四个字抛出来,成功的切断了她后面的话。
郝小满轻轻咬唇。
她甚至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周围人向他们投过来的异样的视线,以北梵行孤傲清冷的性子,这么执着的问一个女人索要一个吊坠实在太过诡异,傻子都能感觉出异样,更何况是一群常年浸霪在八卦生活中的少爷千金们,嗅觉自然是比普通人更灵敏一些。
再这么纠缠下去,没奸情也要变成有奸情了。
她低头,默默开始解吊坠,这件吊坠当初光是挂上去就费了她好大一番工夫,这会儿解也费事的很,再加上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她忙了好一会儿都没解下来。
明明空气冷飕飕的冻死个人,可这会儿她光洁的额头却不知不觉渗出了一片细密汗珠。
一大桌子的人都没有吭声,就这么古怪又好奇的盯着她,盯的她如坐针毡,双手都不由自主的有些抖了。
北三少在一边看的也着急,刚要帮忙,从另一边伸过一只手来,将手机抽走了。
郝小满一愣,抬头茫然的看过去,眼睁睁的看着北梵行那双干净修长的长指三下五除二,在短短三秒钟的时间里就把吊坠解了下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费力,好像他已经在解挂坠的流水线上工作过几十年了似的。
郝小满怀疑自己眼瞎了,又或者是手残了,不然人家能三秒钟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她五分钟都解决不了?
她默默伸手把手机接了过来,交接的那一瞬间,男人冰凉的手指擦过她温热的手心,不知道是谁,微微颤栗了一下。
心慌意乱间,她看到他将吊坠收进了口袋里。
北三少干笑一声,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副牌:“来来来,我们男人们玩牌,你们女人们观战,小嫂子你给我腾个地方,赢了钱算你的,输了钱算我的。”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不动声色的跟郝小满换了位置,自己坐在了她跟北梵行之间,隔开了他们两人。
郝小满暗暗松了口气。
北梵行阴森冰冷的视线就那么淡淡的扫过北三少英俊的脸,看的他脊背一阵发寒。
艾玛,这下他是真的后悔把小嫂子带来了,伸头是被大哥砍一刀,缩头是被南哥砍一刀,怎么算他都要小命难保了,呜呜……
……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减弱的趋势,仅有的几个房间被几个实在困的厉害的千金小姐们占了去,郝小满靠在北三少肩头昏昏欲睡,又被冻的难以入眠,不停的皱着眉头打着哈欠。
北三少见她这模样,帮她倒了一杯伏特加:“小嫂子,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他就穿了一件薄衬衣跟一件外套,实在没办法发挥绅士风度把外套脱下来给她,不然一会儿他就该被冻的躺尸了,只能想办法让她取取暖。
郝小满迷迷糊糊醒过来,‘嗯’了一声后,拿起酒杯抿了小小的一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刺激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桌子的乌烟瘴气,几个少爷们玩牌玩嗨了,烟一根接一根的不断的抽着,她被呛的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南慕白的电话,忙不迭的接了起来。
“还没到?”男人微冷的声音传来。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隔着玻璃向外看了看,仍旧一片雨雾茫茫:“嗯,我们被堵沙漠里了,在路边的一家旅店里,这边下暴雨了,下了一晚上还没停,你到了啊?”
那边安静了几秒钟后,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在那等着,我去接你。”
“别了,下这么大的雨呢!我们都没办法走,你也没办法来啊,路上多危险,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放心,就算是死,死之前我也会带上你的。”
“……”
郝小满闷笑一声,又叮嘱他:“真的不用来了,我听北三少说这边离你们家的狩猎场不远了,等雨势小一点了我们就过去,你在那边等着就好。”
男人没说话,挂了电话。
郝小满左思右想,总觉得他不会乖乖听话,又回拨了过去,可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
应该是往这边来了。
雨这么大,旅店又不是特别靠近公路,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错过了,她想了想,去问店主借了一把伞,一开门,就被如注暴雨夹带的冷气湿气逼的后退了一步,咬咬牙,刚刚踏出去一步,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拽了回去。
她踉跄着站稳身子,吃惊的转头,光影模糊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千年如一日的覆着一层薄冰。
“出去做什么?”他问。
郝小满下意识的看了眼正玩牌玩的起劲的公子哥儿们,见他们似乎都没注意到这边,才松了口气。
挣脱了他的手臂,她后退一步,客气的对他笑了笑:“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口气。”
男人深邃漆黑的眸荡着一点微弱的星光,恍如暴风雨来临前暗沉沉的天色一般让人惊惧,他开口,声音凉薄的近乎于嘲弄:“外面在下雨,你怎么透气?”
“哦,我喜欢在下雨的时候出去闲逛一下,第一次来沙漠,觉得很新奇,不可以吗?”
“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说过?”
她冷冷一笑,反唇相讥:“北先生你一向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嗯。”
“……”
郝小满皱眉,不敢相信他堂堂北梵行居然也有厚颜无耻的时候!
“我觉得南慕白有可能会过来,我想出去接一接我的老公,可以吗?!”她终于不耐烦。
我的老公……
北梵行阖眸,静静的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却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讨厌一句话是在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