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满笑盈盈的抚着自己的小腹,仰头看了眼靠做在沙发扶手上的南慕白:“我大概是三月份回国的吧?那时候太想念慕白了,就去了我们的公寓,原本还想给他一个surprise的,没想到他喝醉了,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南慕白垂眸,迎上她灵动的视线,顿了顿,才淡声道:“我没喝醉。添”
郝小满脸上的笑容倏然一僵。
不等想办法圆场,男人又不疾不徐的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故意装醉,想借机逞凶而已,这是男人最喜欢用的伎俩,难道你不知道?”
郝小满看着他,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又悄无声息的落了回去,她敛眉干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异样。
南夫人也笑,一边笑一边骂南慕白:“不管怎么样,小满总算是回来了,你们又有了孩子,以后可别再闹了,我跟你爸以前也总是吵架,感情嘛,都是越吵越深的!屋”
郝小满点头附和,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一边脸色越来越白的林晚晴。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像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透明的人。
南夫人也知道让她们面对面的在一起很尴尬,刚要让他们回西苑去休息,女佣忽然轻声报告了一声:“大少爷回来了。”
几分钟后,亲自提着一整套钓鱼工具的男人便出现在了客厅中。
南夫人忙起身,责备的看他:“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呢?连妈的电话都不接。”
“路上开车呢!不方便接电话。”
南慕青一边摘手套一边挑眉看了眼已经站起身来的郝小满,温润清朗的眉眼闪过一抹淡笑:“新闻上闹的沸沸扬扬,看着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这会儿见到真人了,倒是不得不相信了。”
他说的,自然不是她回来的事情,而是她的肚子。
郝小满双手搭在腹部,乖巧的叫人:“大哥。”
南慕青点点头,那张跟南慕白有7分相似的脸上如今已经少了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诡谲,生出了几分平静随和,仿佛过去那些伤痛恨意带给他的阴郁气息,已经烟消云散。
她有些好奇的想,是什么改变了他?
是那次的格陵兰岛受苦之旅,还是这三年来,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今天钓了不少鱼,离睡觉时间还早,一起尝尝鲜?”他笑盈盈的打量着她:“都是野生的,营养价值很高,孕妇就该多吃点补一补。”
其实相对于南慕白,北梵行还有北三少那些人,南慕青算得上是一个极为平易近人的豪门阔少了。
或许是在观念开放的国外长大,他独立能力很强,很少像其他少爷一样娇惯自己,娱乐活动也十分的广泛,会去打高尔夫球,也会买经济舱的机票。
说实话,虽然他一度对她充满敌意,但她其实对他一直挺欣赏的。
南夫人也来了兴致,招呼他们先坐下,她去厨房帮厨师料理一下这几只鱼,一会儿大家一起喝鱼汤。
南政桥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了,偌大的客厅里,除了女佣,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郝小满咬着牙尝试了几次,到底还是强迫自己小鸟依人的靠近了身后男人的怀里,满脸小幸福状:“话说我也想去钓鱼,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也陪我一起去钓鱼吧?”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南慕白自然不会蠢到忽略他们身边有林晚晴存在的这个特殊点。
今下午,她也特意打扮了自己一番,去咖啡厅约见了林晚晴。
回国后,她似乎对林晚晴格外的感兴趣。
男人眸色转深,脑中迅速而条理清晰的做出了几种可能性的判断,还不忘分神来回答她的话:“你想什么时候去?”
郝小满歪头想了想:“我明天没安排。”
“那就明天。”
“你不用工作吗?”
“你不是想钓鱼?”
似乎格外不满意他的回答,她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我钓鱼是玩儿,总不能耽误你工作时间,你要是工作很忙,那就改天好了。”
男人垂眸,似笑非笑的看她:“我忽然很好奇,如果我这会儿
tang直接答应,你会不会气的直接茶杯里的茶水泼到我脸上?”
她静默了一会儿,仰头给了他一个微笑:“不会,婆婆一会儿还要出来呢!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虐待她儿子,晚上好了,干脆我们不泼茶水,玩儿点滴蜡之类的游戏?”
话音刚落,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猝然响起。
白瓷的杯子落在名贵的羊毛地毯上,并没有碎,只是里面褐色的液体将雪白的地毯染脏了一片。
郝小满像是吃了一惊,忙靠过去关心:“大嫂,你没事吧?”
林晚晴看着她,失血的唇瓣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一个音符都没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她舒心一笑:“看大嫂你纤瘦成这个样子,极有可能会营养不良的,一会儿等婆婆熬出鱼汤了,多喝点。”
南慕白自始至终都斜靠在沙发扶手处,冷眼看着她对林晚晴关怀备至的嘘寒问暖。
……
去洗手间洗个手的功夫,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准,抬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卷发,漫不经心的挖苦:“就这么离不开我?我来洗个手你也要跟着?”
林晚晴不在身边,连带着她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南慕白双臂环胸靠在门口,黑眸锁紧她素净白皙的小脸:“你似乎对大嫂格外的有兴趣。”
“你去问问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看她们对觊觎自己老公的女人有没有兴趣,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个清清楚楚!”
“呵,你是第一天知道她在觊觎我?三年前没因为她觊觎我而对她感兴趣,三年后突然就感兴趣了?”
“那时候不是没有孩子嘛!你也知道,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各方面就都变得敏感了起来,我得对我的孩子负责!”
“这个孩子我们说好了要打掉的。”
“知道知道,这不是还没打掉吗?等打掉了,我就不对林晚晴感兴趣了成吗?”
她略微不耐烦的转身,一手撑在洗手台上,没好气的瞧着他:“我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现在是不是还那么喜欢你罢了,你需要这么敏感?”
“敏感?”
男人讥诮勾唇,语调轻缓的挑出这两个字来重复了一遍后,轻呵一声。
这女人现在也学会反咬一口了。
……
鱼汤很快做好,南政桥也回来了,见到郝小满,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既没有因为她丢下南慕白一走三年而生气,也没有因为她让南氏集团蒙上了一层绿色光环而质问。
倒是很看得开。
南慕白夹了鱼肉,细心的把鱼刺挑了出来,再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时不时的帮她盛一碗鱼汤。
郝小满胃口不错,一来是这鲫鱼汤做的味道的确很好,二来……当着林晚晴的面,是必须要很开心很幸福很没有烦恼的。
就是头疼她怎么那么能撑,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南慕白各种互动,愣是低着头逼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喝鱼汤,一声不吭。
她那隐忍的小模样落入眼里,连郝小满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