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道:“好多了,医生劝你爸多休息,可你们还不了解他么,工作起来就没白天没黑夜。”
谢秋阁干笑一下,这才对男人道:“爸,您应该听医生的话,不要紧的工作就先放一放……”
老人没看他一眼,冷冷的道:“国家的事都是要紧事,人民群众无小事,亏你还是我培养出来的,这点儿觉悟都没有!”
谢秋阁脸色一僵,刚忙闭上了嘴巴。
女人倒是一贯的从容随和,笑着劝道:“老谢,你看看你,孩子也是一番好意,今天是家宴,不是开会,咱们别一张口就上纲上线。”
老人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言语,目光从几个儿女脸上扫过,最后落到叶承欢身上。
叶承欢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今天看到这对老年夫妇后,他着实吃了一惊。
他不光认识,而且还非常熟悉,不光他认识,全神州甚至全世界都没几个不认识的,尽管叶承欢事先猜想谢家的主人一定身份显赫,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家主居然是政坛一号人物:谢功明!
事实上,不光是谢功明,就连他的夫人何锦芳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那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夫人。
这样一来,一切都有了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谢秋妍年纪轻轻就有那么丰厚的政治资本,为什么谢家的大女儿会成为叶家的大儿媳,为什么韩哲小小年纪就敢那么嚣张,换谁有这么一位牛爆的姥爷底气都会硬实起来。
今天终于能让这个刺头的男人吃惊一次,谢秋妍很欣赏叶承欢的精彩表情,斜睨着他,小声道:“你好像很吃惊。”
叶承欢并不否认:“的确很吃惊。”
“没想到我有这个这样的老爸。”
“没错。”
“是不是有种赚到的感觉?”
叶承欢摇摇头,桀骜的道:“赚到的不是我,是他。”
谢秋妍两眼完成月牙:“叶承欢,我真服了你了。”
“是吗,那你们更应该感觉是赚到了。”
叶承欢说着话的功夫,目光跟谢功明一碰,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谢功明没有半点儿赚到好女婿的感觉,相反的,他看向叶承欢的目光根本谈不上友善。
对于谢家新添的这位不速之客,谢功明坐下来一分钟之久都没有主动问候的意思,当然,叶承欢从来都是一身逆鳞,他更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就去巴巴的讨好谁,哪怕他对面坐的是上帝。
谢功明不言,他更不语。
老爷子没发话之前,大家都没开口。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冷场。
谢秋妍看出老爷子今天情绪有点儿不对,一见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和平时的气度大有不同,不由得心里惴惴起来。
为了打破僵局,她挽住父亲的胳膊,半撒娇的道:“爸,咱们全家难得相聚一次,可别舍不得您的好茶叶哦。”
谢功明有些局促,还有点儿无奈,皱眉道:“当着你儿子和外甥女的面,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怕晚辈笑话。”
说罢,他看了妻子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了声:“人家给咱们要好茶叶,你就别卖关子了,不然倒真像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小器一样。”
何锦芳笑眯眯的取出一个红色的釉里红小瓷瓶,慢慢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茶叶倒在茶壶里,好像玉珠子一般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壶沸水冲进去,茶叶立刻发出嘶嘶的响声,打着滚儿的舒展开来,屋子里马上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茶香。
好香的茶!
大家发出一声感叹,下意识的往茶壶里去看。
茶汤又黄又亮,茶叶姿态优美,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谢秋妍拿过茶壶,冰雪聪明的她先给老爷子斟满了一杯,又给大家一一斟满,“爸,这是什么茶?”
“大红袍。”
“大红袍我喝过不少,还从没见过这么香的。”
大家拿起茶杯来,小小的呷了一口,纷纷赞叹不绝。
谢功明精神一振,谈到自己平生最钟爱的茶,话才算多了些:“不是什么茶都叫大红袍的。历史上的大红袍,本来就少,而如今公认的大红袍,仅是九龙窠岩壁上的那几棵。满打满算,最好的年份,茶叶产量也不过几百克。自古物以稀为贵。这么少的东西,自然也就身价百倍。民国时一斤就值64块银元,折当时大米4000斤。前几年,有九龙窠大红袍茶拿到市场拍卖,20克就拍出15.68万元的天价,创造了茶叶单价的最高纪录!这么稀贵的茶叶,寻常百姓哪得一见,更不用说品赏了。”
谢功明如数家珍的道:“事实上,大红袍自从它为世人所知,就一直以贡茶的身份而蒙着一层光环。可是,大红袍究竟是否做过贡茶?历史上武夷茶曾经被列为贡茶,是现在有据可查的是位于九曲溪畔的御茶园之茶,从未有过位于九龙窠的贡茶。确认大红袍的时间,最早不过1927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