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爆破者去了哪里,他完全没有去想,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好容易拖起沉甸甸的两腿,一步步走到女人跟前,慢慢的伸出手来,却又不敢去碰她。
“佩珊……佩珊……”他嘴里神经质的小声呼唤着,终于抱起女人柔若无骨的身子,顿时手心里一片粘稠,这才发现女人的身下全都是血,身子却一片冰冷。
他不知道伤口在哪儿,心里慌乱之极,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大股的血水依旧从指缝里涌出来。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你一定会没事的……”叶承欢自言自语着,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时空的混乱,宿命的玩弄,世事的无常,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生生的要把一副坚硬的脊梁压垮。
叶承欢自以为身经百战,看尽世间各种沧桑浮沉,早已到了处变不惊的地步,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一个女人,仅仅是一个女人,就能让他的心这么疼!
他轻轻的把女人横抱起来,从烟尘激荡、杂乱无章的商场里走出来,站在混乱的街头茫然四顾,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的破皮囊,嘴里喃喃的说着:“别怕……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死……一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时间开始是个模糊的概念。
对于身边始终如一,一成不变的景象早已没有了厌倦或是烦躁的心态,相反心情但是平如水,淡如波。
也衷心的希望着生活中出现着刺激亦或是感动的事物。
守着日起日落,盯着地面三寸土地,于是在脚步悄悄里,时间竟飞走了。
而生活在都市里的人则视时间如粪土,就这样,春天就在人们肆意挥霍、漫不经心下到来了。
看着路上行人身上衣物的渐渐单薄,才终于发现身体的抗议,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
人们发泄着积累了一个冬天的“热情”,都其乐融融的谈论着,忙碌着。
人人满脸带笑,喜声呵呵,筹划着新的一年的计划,遐思着新的一天的美好。
走在路上,身后掠过棵棵斑驳的树影,在眼底一晃却又迅速的一闪而过。
忽然,却有一阵风从身边偶然经过,似乎是专程为了送这一缕香到达鼻前,淡淡的香夹杂着清新的味儿吸入口中,浑身像久未吸食到鸦片的瘾君子,身体机能突然有了痉挛的感觉。
被岁月压抑了许久的苍凉,在这一切面前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不想悲伤,可是面对着这一幕,悲伤总是不请自来,要怎样的坚强才能承受孤僻一隅的囚禁,要怎样的执着忍耐才能等到春暖花开?
是谁留下芬芳构成我美妙的乐章?
是谁在我心里种下美丽开满整个心房?
是谁,以一种谁的姿势,展现谁的美丽?
在这样一个一成不变而又刻骨铭心的春天,你必须告诉我!
阳光懒懒的照在树上,黝黑的树身上被涂上了一层光亮的色彩,花儿也争先恐后的吸收着太阳的光泽。
似乎是夜间的雾还没完全散尽,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晶莹剔透,半开半放得花儿欲言娇羞,已经开了的花儿也是娇艳明亮,巍巍大方。
枝叶似乎还没有完全摆脱冬天的束缚,又好像是害怕着外面的寒冷,畏畏缩缩的探出一个个嫩绿的尖儿,透过玻璃窗小心的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好似做了个很悠长的梦,带着几分梦境里的倦意,微微的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虽不强烈,却让她感觉有些夺目。
她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次睁开时,便看到一张熟悉的男人脸颊,眼球上布满血丝,下巴上张满胡茬,嘴唇微微干裂,额前的头发有些散乱,嘴角却挂着柔和温暖的笑意,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