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其实也没那么容易,家国天下,都要操心。还得防着后宫妃子,防着朝中大臣,防着地方官吏……
天下出了什么大事,都得皇帝事必躬亲。
做昏君容易,可若想做明君,真的不简单。
林瑞嘉想着,靠在墙壁上,有些困倦。
她打了个哈欠,逐渐进入了梦乡。
东临火越批阅完奏章已过申时三刻(下午三点四十五分),他将朱砂笔挂在笔架上,偏头看去,正好看见林瑞嘉睡着的侧颜。
像是合拢的花儿一般,静悄悄的,让人怜惜。
他凝视良久,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在她旁边坐了下去。
魏言推门进来,刚要张口,东临火越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魏言望了眼林瑞嘉,心知肚明,忙示意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悄悄退下去。
养心殿静悄悄的,东临火越凝视着林瑞嘉的脸,她的眉尖蹙在一起,似乎是在睡梦中经历什么不好的事。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的脑袋扳过来,靠在他的肩上。
他温柔地抚过她的鼻尖,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心里三分不安,三分羞愧,四分满足。
若此刻能够地久天长,该有多好。
林瑞嘉直到傍晚才醒来。
触目所及是明黄色的帐顶,她坐起来,自己身处一间小小的寝殿里,大约是养心殿后面的寝宫。
她下了床,有侍女进来伺候她梳洗。有宫娥拿来一套浅紫色的衣裙为她换上,随后对她福了福身子:“陛下已经在隔壁等候良久。”
她们带着她出了寝宫,穿过花廊,进入了一间布置高雅明丽的房间中。
房间里的圆桌上摆了一大桌子珍馐好菜,还有两壶美酒。
东临火越坐在桌边,抬头见她进来,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来。
那些宫娥们都掩门退了出去,屋中只有他们二人。
林瑞嘉在他对面坐下,“何事?”
东临火越听着她生疏的语气,白日里好不容易柔软下来的心又硬了几分:“你的态度,让朕生气。”
林瑞嘉自顾倒了杯酒,“东皇想让本宫以什么态度对待你?”
东临火越咬牙,紧紧盯着她,“至少,不是现在这种态度!”
林瑞嘉抬眸,“我什么样的态度,取决于你是什么态度。”
她说完,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东临火越垂眸,端坐在那里,许久都没说话。
林瑞嘉肚子真的饿极了,不顾他还在这里,直接开吃。尽管饥饿,可她吃东西的姿势依旧很优雅。
她吃了一半,见东临火越怔怔望着她,想起来什么,突然就没了胃口。
她将筷子放下,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她吃东西的仪态,都是东临火越教的……
东临火越忽然笑起来:“嘉儿,你看,你这一生,都抹不掉我在你生命里存在过的痕迹。”
林瑞嘉与他对视半晌,起身往外走。
东临火越上前拉住她:“你要去哪儿?”
“离我远点!”林瑞嘉回头,眼眸里都是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