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点私心被白沉香看在眼里,却无法说破,最终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车队行了七天,终于来到东临边境。他们在驿馆里歇下,准备整顿一天后再往前走。
因为靠近北方,这里依旧很冷。侍女们为林瑞嘉备了手炉和绒毯,伺候得十分周到。
入夜之后,幕北寒独自来到她的院子里,盯着那方透出朦胧柔光的窗户站立许久,直到细雪落满肩头,仍是痴痴发呆。
而屋里的林瑞嘉本欲出来透透气,打开门却见他站在门口。
幕北寒有些窘迫,用笑容掩饰尴尬:“我刚走到这儿,你便开门了。可见,咱们也是有缘分的。”
林瑞嘉注视着他肩上的落雪,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拆穿他:“进来坐吗?”
幕北寒走了进去,屋中的火炉烧得很旺。
林瑞嘉替他摘了斗篷挂在架子上,挽袖为他斟了一杯茶:“这样晚了,找我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幕北寒难得说一句俏皮话,抬眸看她,她的侧脸被火光镀上一层金黄,显得十分神圣而不可亲近。
明明,她就在身边的……
林瑞嘉失笑:“自是可以的。若是想要下棋或者做些其他事,我都能奉陪。”
两人正安静地说着话,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两人看去,一个大冷天里只穿着薄薄衣衫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收了纸伞,将伞靠在门边,旋即掩了门转过身,搓着手埋怨道:“好冷好冷!冻死我了!”
说着,十分自来熟地坐到火炉边烤手。
他上身着白色对襟盘扣褂子,下身着黑色灯笼裤,脚蹬一双布鞋。脸很清秀,左眼角下的一颗朱砂痣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冶。
“赫连锦玉,你怎么在这里?”林瑞嘉吃惊。
“四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漂亮!”赫连锦玉笑嘻嘻的,刚想伸手摸一下林瑞嘉的脸蛋,却被幕北寒握住手腕。
他挣了挣,却发现挣不脱,不由哭丧起脸:“喂……”
幕北寒放开手,他迅速收回去揉了揉被握疼的地方:“瞧你心疼那样,又不是你家娘子!”
林瑞嘉无奈:“你来这里走什么?驿馆守卫的那么严,你是如何进来的?”
赫连锦玉嗤之以鼻:“我好歹也是火老的关门弟子,也算东临火越的师弟。这点防卫若是闯不进来,岂不是给师父丢脸?”
林瑞嘉望向幕北寒,幕北寒淡淡道:“他是东临火越走后才进师门的。”
赫连锦玉没再乱开玩笑,敛去脸上游戏人间的神情,认真地从兜里取出一只白玉盒子递给林瑞嘉,“拿着。”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瑞嘉疑惑地打开,盒子里白色丝绒垫子上,静静躺着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珍珠。
不,这样好的色泽,该是鲛人泪……
“这是我小时候,从深海里摸来的。”赫连锦玉托着下巴,“知道你这次真要嫁人了,就摸出来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