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月的眼泪当即就涌了上来,“我这一生,都毁在你手上了!”
祖孙俩回到座位,贺明月的手紧紧攥起,指甲将掌心的嫩肉都戳得血肉模糊也浑然不觉。
她一直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是要做皇后母仪天下的人。从小,家里的长辈也是这样告诉她的。
可今夜赤·裸·裸的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原来,她并非枝头上的凤凰。
在这些权力者的眼中,她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的美貌,她的才情,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与那渺小的尘埃无异。
贺老却依旧对她怀着希望,眼睛里尽是老谋深算:“贺家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人,可不能就这样轻言放弃。你去皇后宫中也好,皇帝常常去她宫中,如此一来,你便多了与皇帝见面的机会。凭你的才貌,勾住一个男人的心,还不简单吗?”
“祖父,这里是皇宫。慎言。”贺明月美眸中重新恢复冰冷之色,端起一杯酒,漠然饮着,仿佛刚刚的难堪不过是大梦一场。
贺老知晓她又恢复了信心,便低低笑了起来。
未央宫,寝殿。
林瑞嘉身着月绸中衣坐在床榻上,乌发披散下来,默默看着东临火越将烛芯剪短。
“越哥哥。”她轻声。
“嗯?”东临火越将剪刀放下,转身走了过来,“怎么了?”
她依偎在他怀中,声音软糯:“那个贺明月跳得舞,是不是让你惊艳到了?”
东临火越抚摸着她的头发,薄唇高扬:“谁说的?这世上能让我惊艳的,只有我的嘉儿。”
林瑞嘉仰头看他,凤眸之中含着点点笑意:“可是,她的舞蹈,把我都惊艳了,你身为男人,如何会不惊艳?啧啧,冰肌玉骨的大美人在你面前跳舞,你都无动于衷吗?”
东临火越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你这脑子里,成天都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冰肌玉骨,那贺明月不过是俗人一个,哪里及得上我的嘉儿?”
“可是,全场的男人们,目光都盯在她身上了,就跟魔怔了似的。”林瑞嘉撇嘴,“你一定偷偷看她了!”
“啧,你这醋吃得,可让我无从辩驳了……”东临火越将她抱在腿上,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单凤眼中都是真挚,“那些男人都没家室,看到个会跳舞的美人,就把眼珠子都贴到人家身上了。可我是有家室的人啊,我家有贤妻,贤妻又生得貌美如花,怎么还会在乎那样一个俗女?”
这话将林瑞嘉捧得极高,尽管林瑞嘉知道他是夸张,然而心里面还是甜丝丝的。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越哥哥,你真好……”
东临火越摸了摸她的脑袋,望了眼窗外的明月:“夜色不早,该睡觉了。明日,还得上早朝呢。”
第二日一早,林瑞嘉梳洗后,照例到花厅用早膳,却见花厅中站了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正是昨夜才见过面的贺明月。
贺明月和身后其他宫女们一样,手中捧着点心,低眉顺眼,没半分出挑之处。
她在桌子旁坐下,宫女门将点心和菜肴、汤水一一端上桌,很快便退了下去。
林瑞嘉抬眸,贺明月走在最后,一点怨言都没有。
林瑞嘉莞尔,这样的女子,比发脾气的女人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