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月注意到手帕上的字,大吃一惊,整个人都慌了,“这帕子,这帕子并非臣女的,乃是今日过来时,苜蓿她递给臣女擦汗的!”
苜蓿一听,在林瑞嘉身前跪下:“娘娘,奴婢这些年一直伺候在娘娘身边,奴婢是什么性子,娘娘最清楚不过!更何况,贺小姐的帕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岂是奴婢一个丫鬟能用得起的?”
众人看去,那帕子看起来丝质光滑,的确不是一个丫鬟能用得起的。
张朝剑驱着轮椅上前,捡起帕子看了看,说道:“这帕子用的乃是千金一匹的流云缎,帕子上的绣花,更是出自顶尖绣娘之手。这么一方帕子,怕是起码也得数十金。”
众人看贺明月的目光不禁变了味,贺明月涨红了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苜蓿:“你……”
苜蓿看都没看她,林瑞嘉伸手将苜蓿扶起:“本宫自是相信你的。”
贺明月几乎晕倒过去,原来苜蓿居然是假装投靠她!
她紧紧盯着林瑞嘉,一双美眸几乎恨得喷火。好一个林瑞嘉,在她还没准备对她下手时,她便安插了这个暗线在自己身边,果然够狠!
林瑞嘉则一脸淡然地饮着茶,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
贺老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原来,皇帝这是要对贺家下手了!什么沈家老爷子的寿辰,都不过是将他们召到京城的幌子!
他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好半晌后,猛地吐出一口老血。贺烈忙扶住他:“爹!”
贺老瞥了眼地上的血珠,眼底掠过暗光,旋即愤声道:“贺家世代忠良,不想今日竟受此大辱!既是如此,那我贺东便以死明志吧!”
说完,猛地朝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贺烈死死拉住他,哀嚎出声:“爹啊,您可不能如此啊!您若是不在了,贺家的清白要怎么来证明?!”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贺老对其余贺家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会意,纷纷大哭起来,仿佛果真受了污蔑。
贺劳痛哭着,心里却暗自得意。若是皇帝有意栽赃,仅凭这两件物什,还真不能说明什么。他们这样一哭,便向整个天照城的人表明了清白。若是东临火越揪着不放,那便会寒了忠臣们的心。
一片哭声里,东临火越“唰”一声展开折扇,一脸好整以暇:“朕并未说贺家谋反,你们如此激动,可是觉得朕年轻不懂事,不调查清楚便给你们判罪,是个昏君?”
贺家人的哭声顿住,贺老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东临火越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东临火越接着淡淡道:“这件事既是出了,朕也不能假装看不见。这样吧,贺卿你们先待在行宫里,朕将派人去长郡调查一番。若是你们果真清白,便放你们回去。”
他说完,不再给贺老辩驳的机会,对沈老爷子笑道:“今日惊扰沈家爷爷了,来日朕必将补偿!”
魏言在旁边一甩拂尘,高唱道:“起驾回宫!”
贺家人跪坐在地上,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有侍卫过来相请:“贺老爷,请回驿馆。”
贺老经此一事,腿都吓软了,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在场的贺家人中也唯有贺明月还算正常,她起身,勉强扶起贺老,桑若走过来,声音冰冷:“贺小姐,您如今是宫里人了,还请回宫。”
贺明月本来也不想跟着贺老他们回驿馆,便对桑若微微颔首:“有劳带路。”
贺家人都走后,在场的贵人们只当此事没发生过,继续推杯换盏热热闹闹。反正火烧不到他们家,他们有何可惧。
沈宽微微一笑,亲自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