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又落到信上,这是兮儿的笔迹,字迹很是娟秀轻快,可见在西绝过得很好。
她翻过信纸,只见信纸背面写着:“兮儿是个大傻瓜!”
她愣了愣,这行字上面画了一道横线,下面又有一行字:“唐岚才是大傻瓜!”
接下来密密麻麻都是两人的互相攻击,可这字里行间,却透着浓浓的爱恋。
她将信纸轻轻合上,心里真正放了心。
等东临火越下了早朝,她将兮雨的信给他看了,随即又开始操心起天明的婚事来。
东临火越瞧不得她皱着小眉头思考的样子,便将她抱到怀中,轻轻为她揉捏肩膀:“瞧你,整日比我这个日理万机的皇帝还要忙,不累吗?”
“自己孩子的事情,能不操心吗?”林瑞嘉没好气,扳着手指头数日子,“我前些日子同方糖和她母亲聊过了,方糖对咱们的天明也中意的很。再过半个月,方糖便要行及笄礼,照我的意思,咱们在她的及笄礼上赐婚,如何?”
东临火越捧起她葱白的手指亲了一口,“都依你。”
此时,宫外的凌波湖上,一干世家贵女和公子正在画舫上举办春日游湖盛会,鬓影衣香,好不热闹。
湖边的白石头上,一名挽着双髻的姑娘坐在手帕上,穿着嫩绿的襦裙,圆眼睛里都是欢喜。
坐在她旁边的少年,身着黑色纹金龙太子服制,身姿修长。
他的一双单凤眼微微上挑,面容俊美,与东临火越少年时有七分相像。
方糖捏着衣角,不敢看身边人一眼,红着脸注视着远处的画舫。
尽管害羞,她的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眼睛里都是欢喜和甜蜜。
天明望着她的侧脸,她明明脸都红透了,捏着衣角的手还在发抖,却强做镇定,硬是和自己坐在一块儿,也不知是图什么。
他心中好笑,开口道:“母后昨晚告诉我,说半个月后,在你的及笄礼上,为咱们赐婚。”
“哦……”方糖拉长了音调,眼睫扑闪扑闪,不敢看天明。
天明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很漂亮,葱白玉嫩,圆润的指甲不似其他少女涂了鲜红的丹蔻,而是就这么裸·着,透着健康的粉红,纤巧漂亮。
心下一动,他忍不住轻轻握住她的手。
方糖身子抖了抖,因为紧张,掌心立即沁出细汗来。
春风吹过,柳条轻拂,空气之中都是粉玫瑰的甜香。
她半垂着头,连耳根都红了,却不敢挣脱天明的手离开。
天明感觉到她的紧张,轻轻往她身边挪了挪,凑到她耳畔,声音很轻:“方糖,你的脸好红。”
他吐气如兰,浑不顾这句话让方糖有多么羞赧。
方糖只恨不能变成一只蜗牛缩进壳里去,她咬着嘴唇,想着姐姐和姐夫的相处模式,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
可她的身子依旧抖得厉害,筛糠似的,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幼兽。
天明握着她的手,只觉得这小手灼热无比,掌心里全是细汗。
他松开手,笑着离她远了些。
方糖只觉空气都轻松起来,大口大口呼吸,小胸脯剧烈地起伏。
眼角余光瞥见天明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她双手捂住滚烫的面颊,声音发抖:“那个,殿下且在这里坐着,臣女,臣女先回府了……”
说罢,逃命似的离开了湖边。
天明闲坐在石头上,看着她不顾形象地往前跑,仿佛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似的。
春风拂面,他的凤眼中都是笑。
而另一边,皇宫之中,凤尾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送鲜花又是送美食,殷雪歌坐在未央宫后的台阶上,冰雪般的小脸上都是疑惑:“你到底要做什么?”
凤尾在她身边坐下,说道:“你羡慕皇帝和皇后娘娘吗?”
殷雪歌想了想,摇了摇头:“她是我姐姐,我不羡慕她,我喜欢她。”
凤尾:“……”
过了会儿,他又再接再厉,继续问道:“那你今后,可也想找个人嫁了?”
“嫁人?”殷雪歌转动着海蓝色的瞳眸,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要嫁人,嫁人不好。”
凤尾眼中满是遮挡不住的失望,心底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