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碗筷放到桌上,走过去推她:“起来。”
幕倾城一动不动。
“生气了?”他笑着,伸手将她抱起来。
然而就这么抱起来的功夫,他却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
他有些被吓到了。
他以为,她不过是生气。
毕竟,她刚刚那样安静……
幕倾城的眼泪滚滚落下,却诡异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早就习惯如此了,数年的学习课程教会她,即便是哭泣,也不该发出一点声音。
东临火越拿了两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并不粗鲁。
幕倾城却避开他的手,努力将眼泪咽回去:“让你看笑话了。我只是,很不喜欢那个称呼。”
东临火越默默地注视着她,一个从小就没有亲生父母的孩子,被人称呼为野种,的确是很令人伤心。
她没有当场和裴九打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她从他手中拿过纸巾,自己擦干净眼泪走到桌边,端起饭碗,背对着东临火越,很自然地吃起饭来。
她的师父,交给她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除了一身格斗术,便是一些做人的道理。
比如,好好吃饭,好好活下去。
这世上,很少有什么东西,比生命还要贵重。
她想着,闭上双眸,将眼泪尽数咽下。
东临火越注视着她的背影,她脊背挺直,如山间不会折倒的青竹。
他斜靠在床上,单凤眼中闪烁着微光。
这个女孩,她就是这样,坚强到令人心疼。
第二日,幕倾城到了班级,却赫然发现,裴九在自己的班上坐着。
她放下书包,田阳雪盯着最前排的裴九,凑过来小声道:“倾城,你跟她什么仇什么怨?这姑娘,一大清早过来,就说你的坏话!”
幕倾城望了一眼裴九,摇了摇头:“说来话长,中午吃饭时再跟你们说。”
田阳雪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收拾了书包:“上午的大课是什么劳什子的历史课,我得撤了!我的药还在实验室里熬着呢。”
说罢,很快离开。
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五六个人,裴九面前摆着书,和旁边的人说着话,俨然混得很熟的样子。
过了会儿,老师过来,幕倾城抬头看去,这老师不是别人,正是东临辰前。
他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得体的西装,看起来十分儒雅大方。
“好帅!”
前面有两个女生顿时瞪大眼睛。
东临辰前站到讲台上,声音柔和:“大家好,我是你们这学年的历史教授,你们可以称呼我东临老师。”
说着,在黑板上写下了他的名字和邮箱,“大家以后的作业,可以发到这个邮箱里。好,下面正式开始上课。”
东临辰前的历史课很有趣,所有的故事,被他娓娓道来,一幕一幕,一年一年,好似所有被尘封的往事,都重新发生在眼前。
幕倾城听得有些入迷,直到下课后许久,才从思绪之中走出来。
她回过神,正收拾书包,抬头时,却看见裴九背着包,和东临辰前一起,很兴奋地走出教室。
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