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阳雪继续咬手指,声音闷闷的:“你就在这里,随口说两句呗。”
林瑞嘉愣了愣,随即意识到,幕北寒大约就在承庆殿内。
她偏头看去,唯一能够藏人的地方,是那扇屏风后。
田阳雪提着裙子起身,带着宫女们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承庆殿。
偌大的殿中,林瑞嘉独坐着,她习惯性地伸手抚平裙上的褶皱,垂着眉眼,声音极轻:“你是皇帝,不是将军……再说,如今又不是少年郎了,南征北战的,累不累?说好了守护我,若是身体垮了,算是怎么回事?”
大殿内静悄悄的,林瑞嘉没再说话,独坐了许久才起身,缓步离开了承庆殿。
山水屏风后,幕北寒背靠着屏风,素白的衣袍纤尘不染。他整个人笼在昏暗的光线里,面庞虽然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可那双桃花眼全隐约透着深深的缠绻。
他刚刚在这里,听着她的声音,听着她匀净的呼吸,听着她淡淡的说话声,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抬手,缓缓触摸着心脏的位置,桃花眼中晦暗不明。
林瑞嘉来到酒席上,东临火越正同唐瑾夜推杯换盏。
她在他身边坐下,东临火越默默看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眸中掠过一丝笑,放下手中的酒盏,抬手为她将额前散落的碎发勾到耳后:“别想太多。”
林瑞嘉抬眸,瞳眸里略有些吃惊,他竟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入夜之后,兮雨特地去行宫中看望林瑞嘉,母女二人坐在软榻上说着交心的话,东临火越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后看书,寝殿内一派静谧。
“你弟弟主持国事,自然是来不了的。”林瑞嘉说着,看了眼她的肚子,“第一胎得好好养着,不要乱跑动了胎气。”
兮雨抱着她的胳膊,“女儿都知道的……”
东临火越抬眸望了眼窗下的母女,笑了笑,随即继续低头看书,只觉这样静静的团圆就很好。
今夜兮雨是陪着林瑞嘉睡的,东临火越反倒被赶到了外殿睡。
第二日一早,则传来消息,说是北皇先行离去,只有皇太子留下参加六国盛典。
幕炎则清早就来拜访了东临火越和林瑞嘉,他的气质比幕北寒要温润许多,林瑞嘉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林瑞嘉,只觉这位皇后是真的气度非凡。
北幕的那些贵女们,怕是加起来都抵不过这位东临皇后,怪不得皇伯伯会对她情根深种。
林瑞嘉问了些白家的情况,知晓父兄和嫂子、侄子一切都好,放心不少,便将从东临带来的礼物送给幕炎。
幕炎走后,林瑞嘉照规矩得去拜访一下西绝的太后,于是带了兮雨和礼物,往坤宁宫而去。
此时坤宁宫内,姜太后早已等候良久。左云心坐在她的下座,一双美眸低垂着,俏脸上很是平静。
还有些世家贵女们也在,都是来进宫陪伴太后的。今日的坤宁宫格外热闹,她们低声私语,讨论那位东临的皇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般厉害。
正讨论的激烈时,外面的宫人高唱了声“东临皇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妃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