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面无表情地一路回到月灵院,花吟看她脸色不大好,不禁试探着问道:“郡主,解决了严丰,您不高兴吗?”
唐月在桌边坐下,随手拿了本诗集翻阅,却不大看得进去:“没什么可高兴的。”
她现在亟待解决的,是终身大事。
寿王府是指望不上的,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花吟一向不懂她的心思,双手托腮看了她片刻,最后乖巧说道:“奴婢去打水给郡主沐浴。”
接下来一连数日,严林和严氏都没看到过严丰。本来两人只以为他是又出去花天酒地了,可是这么多天过去,音讯全无,叫二人逐渐担心起来。
严氏派了不少人出去找严丰,问遍了京城的秦楼楚馆,却仍旧没有半点消息。
最后,还是一个丫鬟偶然发现偏院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回报给了严氏,严氏叫人搜院,才发现了废井中的尸体。
严家年轻一辈,就严丰一根独苗苗,如今惨死,严林白发人送黑发人,竟是一夜之间老了不少。
而严氏身为严丰的嫡亲姐姐,自然也伤心。只是伤心归伤心,如今严家风雨凋零,严林指望不上,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所以她伤心过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开始派人查案,务必要抓到凶手。
外面闹得翻天覆地,月灵院中,唐月依旧悠闲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只是没过几天,她就被严氏传到正院,让她进宫一趟,看看逐云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唐月应了,正好自己也有进宫的心思,便回院子里收拾了下,第二日就进宫了。
她几乎是直奔东宫而去,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代寿王妃过来,请太子妃给严家说情的,然而她见了兮雨的面,花了半个时辰跟兮雨天南海北地聊,压根儿就不曾说过严家的事。
跟唐月聊天很舒服,她是那种任何话题都能谈得来的人,虽是闺阁女子,眼界却十分开阔。
兮雨虽然厌恶她寿王府的出身,可对她这个人谈不上讨厌,再加上性子单纯,便直接开口道:
“我小时候去过北幕,北幕雪城特别的好看,那里四季的花都是霜原花,虽然总是漫天飘雪,却并不很寒冷。”
说着,望了眼唐月:“可惜,你没能和幕炎哥哥走到一块儿。幕炎哥哥,人真的蛮好。”
唐月坐在兮雨旁边,听着她说话,心中却又是一番天地。
曾经她将兮雨当做情敌看待,总觉得这个东临的公主矫揉造作,蠢笨无知。
可如今好好相处了,才发觉,这个女人的真和善,乃是世间其他女子少有的,怪不得会被太子当做掌中宝,时时看顾。
她想着,亲自为兮雨添了茶:“世间千种事万种情,唯独爱和喜欢,最是强求不得。我跟他无缘无分,自然走不到一块儿。”
兮雨笑了笑,喝了口茶,没再多言。
唐月望了眼窗外的景色,笑容多了一份狡黠:“那位逐云,想来给太子妃带来了一些困扰吧?”
兮雨抬眸看她,笑容有为玩味儿:“郡主今日前来,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为了太子的大事。”
唐月抬手扶了扶发髻:“若我说,我是来归降的,不知太子妃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