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很纳闷,想不通为什么当时母亲他们挖了那么久,捣腾出来了那么多的泥土,厨房里却连一个小坑要也没看见?
竟然,是在这毫不起眼的灶台下,别有洞天。
母亲拿着油灯走在前面,我们一个接一个的跟着她,踏着泥墙上的小坑,小心的鱼贯而入,参观这隐藏在屋子下面的秘密藏身之处。
我和弟弟练就了一身非常过硬的爬墙功夫,于我们来说,这更像是一个游戏。弟弟他人小却胆大,似乎是完全不知道害怕的年纪,一入洞口,他就直接一下跳进去了。
姥姥是在母亲和小舅娘的搀扶下爬进来的,这几年她明显露出了老态。生死未卜,没有音信的儿子,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利刺,时时刻刻扎得她心里流血,她再也不是那个放声哈哈大笑的外乡老太婆了。每一个战争的消息,都像那惊弓之鸟的箭弦,每拨动一次,她的心就要裂开一次。
姥爷手里另外提着一盏马灯,他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细细的观察着这神奇的地下世界。
然而除了扑面而来的潮湿和霉味,我确实一无所获。
没想到这条通道,还算宽敞,大个头的姥爷只需要稍微低着头就能通过。想来当时母亲和舅舅在修建的时候,花了极大的力气。
母亲领着我们继续向里走了一段,我感觉是走到了姥爷卧室下面。这里竟还挖出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泥墙也修整得相对平滑,里面摆着一张架子床,和一张旧桌子。
我和弟弟有些兴奋,就像是到了另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当母亲他们留在哪里讨论如何安置使用的时候,我们立刻提着姥爷的大马灯,开始了全新的探险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