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音乐自角楼上的一大喇叭传出,喇叭上有铜线连着,延伸向潇湘馆。
楼内的案几上放着两杯清茶,几边一红泥小炉正冒着热气。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弧形建筑前的水舞台,原来是两位看表演不买票老货。
中年人品上一口香茗陶醉道:“这小子捣鼓出的绿茶确实不一般,贴近自然,去繁化简,这才是真正的品茶!辜老,你这角楼也是个妙处!”
老者闻言睁开微阖双眼,双眸清澈见底,似孩子般纯真。
“这小子确实不赖,前面的赋近乎绝唱。这曲子也是,闻所未闻却意境悠长,嗓音有老夫当年的八成!”老者笑道,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犬子,这次交友深慰我心。辜老对他们办的刊物有何见教?”中年人道。
老者瞥了眼一旁蒲团上的纸张道:“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简直是醍醐灌顶,后悔不晚生一甲子,照这样下去,不定这“新儒”替了那“老儒”!”
中年人大惊大喜道:“辜老这么看重!若真是如此,南汉当大兴!”
辜老叹息的收回远眺的目光感怀叹息道:“此子比我们那帮子老东西强,我们只知道埋头格物至理,如一盘散沙,轻易被那帮子“老酸儒”给压制发不出自己的声音!我是到老了才明白这道理,有些老友到现在还是糊涂蛋一个!
他不同,这小子开篇就提出宗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又提出做事的原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就是说事实胜于雄辩,你可推翻我,我可以推翻你,不断进步不断开拓,只要你拿出事实证据。
永远保持开拓的精神与活力。妙!再看看那儒字的解释,那帮老朽有啥可说!哈哈哈……”
老者笑得声若洪钟。
中年人也笑得贼开张心,道:“辜老这是要力助那小子!”
“当然,只要那小子立起大旗,老不死的就做摇旗呐喊的小卒也愿意!王爷这是又要打什么主意?”
汉南王一脸坏笑道:“没!这不是不放心自家那坏小子嘛!出头的椽子先烂,有您这大儒做后盾我就放心了!”
“感情你拿这么多那小子的消息来,就是让我这把老骨头自己往里跳!”辜老品茗笑道。
汉南王道:“早晚你都会跳,我只不过稍微给提前了点,您说是不!”
辜老没好气道:“当年你南征北战时就是如此,明个我就写信给几位老友,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少年好儿郎!这下你就更放心了。
嗯!换曲了,听曲子莫打岔!”
易安一曲唱罢只觉意犹未尽,抄起二胡又拉了把“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另类唯美的浅浅低述娓娓道来。与如今的文词完全不同。听者无不耳目一新,暗自咀嚼。
唱完后正要回身,刘秀等少年心性喊道:“再来一首!”众人一起应和。连角楼的两位都觉得没听过瘾,这新鲜的词这新鲜的调,太搔人心。
易安想,刚才都是你侬我侬的爱情主题,给你们来个猛的。
让杜丽娘找来大鼓,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金戈铁马,烽烟滚滚而来!
角楼的两人倏然站起,多少年没听见如此激昂的战鼓擂了。刚劲有力,充满血性与力量的歌声响起!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汉要让四方来贺!
强烈的鼓点,铁骨铮铮的词曲,血气冲天。在座的基本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被易安的气场一激,完全融入进去。第二遍复起,大家一起大声歌唱!
汉南王已泪湿衣襟,南汉故土江山北望!往事不堪回首!当年因父皇去世与经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