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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就像安装了追踪器那样,也唏嘘厉叫着追了过去,击穿圆桌‘门’板,溅起大蓬大蓬的红‘色’液体。
枪声响起,亲眼看到高飞身上鲜血迸溅,好像遭受重创后飞出去的木桩那样,落入圆桌后面,仍然被追随而至的子弹,击起大蓬大蓬血雾后,沈银冰彻底呆了。
绝望。
无比的绝望,出奇的愤怒的,就像怒涛那样猛地灌满了沈银冰的双眸。
但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却让平时反应敏捷的沈银冰呆若木‘鸡’,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就这样被打死了?
是我杀了他?
我真杀了他?
这怎么可能呢?
枪声停止了,终于停止了。
韩家俊等人,都把弹匣中的子弹打光了,足足有几百颗子弹,都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圆桌后面。
圆桌已经被打成了一堆木片,桌子后面的什么盘子碟子,瓜果梨桃西瓜之类的水果,都被打烂的不能再烂了。
这张桌子位于大厅中间,不是供宾客的宴席,上面摆满了水果、酒水等,算是酒店为大家准备的清口所用的水果集中点吧,现在却成了埋葬高飞的坟墓。
看着鲜红鲜红的刺眼液体,从一片碎木屑下淌出,顺着光滑的地板肆意流淌,沈银冰就觉得那是她的血,她的泪在流,再也站不住,身子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却踩到了满地的子弹壳,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接着反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沈总。”
距离她最近的韩家俊,赶紧过来搀扶她。
沈银冰抬手,狠狠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韩家俊没有躲闪,沈银冰的手,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在枪声停止后的大厅内,显得是格外响亮。
一记耳光重重‘抽’出去后,沈银冰双眸已经血红,就像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让人根本不敢与其对视,一言不发的夺过韩家俊怀里抱着的微冲,冲着他就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微冲内的子弹已经打光,随着沈银冰不停的扣下扳机,撞针敲打的声音,也是那样的清晰可闻,
可沈银冰却像不知道,她只是在疯狂的扣下扳机,是那样的用力。
枪口对着韩家俊,接连扣下十几次后,沈银冰抬起枪口,对着那些‘迷’彩服,对着李国训,对着脸‘色’苍白的郝连偃月,对着满眼都是狂喜的高雅,不断扣下扳机。
没有子弹,自然不会有人死亡,不过却没有谁躲闪,大家都站在当场,任由被她疯狂扫‘射’。
脚下一崴,沈银冰抱着微冲不断来回‘扫‘射’’时,身子再次一个踉跄,终于从某种空灵的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灵魂附体的那一刻,泪水也悠忽淌下,仿佛是泣血的嘶声,几乎撕破了所有人的耳膜:“是谁——让你们开枪的!”
没有人回答。
沈银冰也没想听谁的解释,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丝毫不介意子弹壳,把她的膝盖隔的生疼。
实际上,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身体上的疼痛,因为她心里的疼,要比任何一种疼痛,更要疼一万倍!
她所有的希望,包括活下去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猛地消散。
她这才发现,她跟高飞之间,原来是那样的密不可分,哪怕是‘阴’阳两界也无法割开。
他死了,整个世界就没有了任何让她留恋的理由。
唯独那个男人活着,她才知道她自己是为什么活着。
现在他死了,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沈银冰重重跪在了地上,双手拄着冲锋枪,血红的双眼,望着主持台下前方不远处,那些缓缓流淌的血水,喃喃的说:“我知道,你们想他死。他不死,我随时都有放弃一切跟他走,让你们被置于危险之中的危险。所以,你们才杀死他,要把我跟你们的命运,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