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p>
赵老头儿看着跪拜在自己身前的楚忘,厉声道:</p>
“老子在青阳城下听到的是无相公子仗剑行义,而非为了苟且做出杀人的薄凉事。</p>
你要老子杀你,可老子该如何下手?</p>
你难道希望老子去做那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的孤独人嘛?”</p>
楚忘盯着赵老头儿的脚尖,双眼无神。</p>
对于他而言,活着就是无时无刻的煎熬。</p>
血肉——</p>
尸骸——</p>
迷茫——</p>
他在一次次的出刀收刀中,游走于罪孽的漩涡边缘,开始对自我的身份越来越迷茫。</p>
楚忘?</p>
再或者不是。</p>
淮阳的店小二死了,只能活在他的记忆之中。</p>
“师父....”</p>
“你一心求死,何不自己了解?”</p>
赵老头儿挣扎间,单手轻轻一挥。</p>
不远处的龙渊颤动,倏忽间高高的跃起,又落在楚忘的脚边。</p>
“你要寻死,老子绝不拦你。”赵老头儿生硬的冲着楚忘说道:</p>
“可倘若你连杀死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为何不好好的活下去。</p>
你要老子杀你,又是在躲避什么?”</p>
楚忘看着脚边的龙渊,闭上了眼睛。</p>
他没有勇气了解自己。</p>
这似乎是一件很矛盾而荒唐的事情。</p>
可他的确没有拔剑抹脖子的胆量。</p>
“舍不得自己的贱命,你就好好的活下去。”</p>
赵老头儿右手按着楚忘的胳肢窝下,使劲的往上抬,大声道:“苍茫云海,长风万里,你选择死岂不是可惜了?”</p>
力道逐渐将楚忘托扶起来,他不敢去看赵老头儿的双眼。</p>
在他们背后的火堆中,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p>
赵老头儿重重的拍了拍楚忘的肩膀,亦是惆怅的喝了口酒。</p>
一切皆在不言之中。</p>
——两三日以后·雁门关外围——</p>
从雁门关往西,颓败的城墙上站满了乌鸦。</p>
徐知忆攥着苏圆圆的衣襟,警觉的左右环视一番。</p>
他们三人这一路走的战战兢兢,又是怕白骁几人追来,绕着北漠一大圈,才从城脚溜入北凉。</p>
“苏姐姐,那些看见我们就扑咬的人怎么了?”</p>
徐知忆抬起头,看向苏圆圆小声的问道。</p>
“他们体内有尸蛊。”</p>
苏圆圆眺望了一眼远处,怅惘起来。</p>
北凉极大,她该去哪里找寻楚忘。</p>
一时间,她有点儿茫然无措。</p>
“尸蛊?”</p>
徐知忆蹙起眉头,泛起疑惑。</p>
一侧的青玄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p>
她可是饱受尸蛊的折磨,更是险些死亡,要不是苏圆圆用麒麟兽元逼出了她体内的尸蛊,她早就死了。</p>
“对了,你为什么不救那些人?”青玄忽然的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