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垢！
乔二婴龇着大白牙阴森森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没事，反正我牙白。”
董昭傻乎乎地看着，情不自禁地也咧了嘴，露出一口比还白亮齐的牙。
妈蛋，卖弄么啊！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乔二婴竭力忍住暴他的冲动，两手捧起茶杯，滚烫的温度暖和了冻僵的手，也熨贴了焦躁的心。
“二乔，你这只丑猴子怎么还在呢？”
顺着董昭的视线看去，拥挤狭窄的单人床上，褥胡乱地叠在一旁，枕头上躺着一只大脸大嘴的猴子玩偶，它的身体一张儿童毯盖住了，只露出一张巨大无比的嘴。
这是小时候叔叔送给的生日礼物，在无数个父母不在家的夜晚，是它陪伴一天天地长大。高中住宿、大学离家，乔母不准带玩偶去学校丢人，还哭了几场，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偷偷把玩偶塞到了行李箱里，偷渡到了学校。
和它朝夕相伴的日子，算起来，也有二十二年了。
“你丑！”
乔二婴见不得人说的猴子，立顶撞了去。
董昭心头突然升起了异样的暖意。
这么多年了，二乔还是没变呢。
二十二岁的老旧布偶，身躯已残破不堪，这只胳膊摇摇欲坠，那条尾巴断了一截，胸口秃了一块猴毛，眼珠子磨成了白眼。不乔二婴如何觉得它可爱，在很多人包括董昭看来，就是只丑猴子。
不过，丑归丑，不影响他爱屋乌。
董昭站起来，走到床边，伸出手钻入毯子里，挠了挠小猴子的下巴，逗弄道：“少年猴，起床啦，猴粑粑来看你了。”
乔二婴目瞪口呆，看着穿衬衫领带的大男人着幼稚到了极点的事，忍俊不禁。
董昭将双手伸到小猴子腋下，跟抱小孩一样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扬着它快要断掉的小胳膊冲乔二婴挥着毛茸茸的手，用软绵绵甜腻腻的声音唤道：“猴麻麻，猴宝宝饿了。”
“当心点，它胳膊要断了。”乔二婴心疼得摸了摸小猴子手臂上陷下去的地方。
这是以前玩的家家酒游戏。两人还没分开时，就用小猴子逗他，掐着嗓子配音，一口一个“猴粑粑”，喊得双商不在线的董昭翻白眼，怒气冲冲地跟小猴子吵架：“你是只猴子！我是人，怎么可能是你粑粑！乱叫，叫我揍你啊！”
只不过那时候，董昭讨厌给小猴子配音，说这是玩偶依赖症，是一种心理疾病，得。就顶嘴，他居然能跟一只玩偶吵起来，也是一种心理疾病，得。
乔二婴不否认这是一种情感依赖。在陌生的环境，将经历人际关系的过渡，会产生紧张焦虑情绪很正。这只有温暖感和家的气息的小猴子，能给带来全感。但是，也不着变么。
二十二年来，已经习惯了它的陪伴。
只有它，永远不离不弃。
不会疏远，不会背叛，也不用担心它哪一天就不在了。
就跟依赖它一样，它也会一辈子依赖着，而且只会依赖一个人。
人们说力是相互的，其实，情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