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炮火支援的部署之后,李子元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四月十九日,李子元所部一个加强了工兵营一个连的加强团,二十日午夜前炮火的掩护之下,秘密潜伏到了距离太原城下,敌军最后一道防线,只有一百五十米的地方。
也就是说潜伏部队,一抬头就能看见最后一道防线的敌军在干什么。李子元的这种做法,可谓是相当的冒险。即便是一线的敌人当时看不出来什么,但只要潜伏的三千多干部战士,有一个忍受不了动一动,对面以及城墙上的敌军就很容易发现。
他的这个计划对部队的伪装,最关键的是潜伏纪律要求相当的严格。三千多人的部队,就潜伏在敌军的眼皮子底下。哪怕是一个人坚持不住,都会引起全部的部队暴露。而潜伏部队一旦暴露,在敌军城墙上以及一线阵地的火力覆盖下,这个伤亡数字是可想而知的。
不用别的,敌军在城内外的炮群一个火力覆盖,就足以让潜伏部队伤亡过半,甚至有可能全军覆灭。但李子元很坚持自己的这个想法,并上报兵团以及军。最后在军里面有限度的支持下,李子元的这个计划还是推行下去。
十九日午夜十一时,一个加强团的部队在一个工兵营的配合之下,在虚张声势的炮火掩护之下,身披用野草制作的伪装物,秘密潜伏到了距离敌军一线阵地,不足一百五十米的地方,距离城墙不足一千五百米的距离。
至战役打响之前,一个加强团三千余人的部队就潜伏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潜伏部队干部战士,在整整九个小时的潜伏过程之中,全团上下无一人乱动。敌军的巡逻队在最近的时候,距离潜伏部队甚至不足五十米。
尽管在夜色之下,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也许以军人的直觉感觉,感觉到之前的那阵子炮火不对劲。城内外敌军也不断的进行着火力试探,轻重机枪漫无目标的不断打响。一直到战役全面打响,城内的敌军不断瞎打盲射的零星炮火,也不断的落入潜伏阵地之中。
被炮火炸伤的干部和战士,至死都在忍着剧痛,无一人和滚动。一直到战斗打响,这潜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的三千多部队,也没有一个人暴露自己和部队的行踪。整整九个小时,在敌军不断打来的冷炮之下,就趴在那里纹丝不动。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就在南线渡江战役正式打响的当天。在屡次劝降无果之后。接替病重的一兵团司令员指挥的副总司令,亲自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随着一声令下,太原城外一千三百门火炮几乎同时响起了轰鸣声。
密集的炮火,将城内外敌军的阵地彻底覆盖在一片弹幕之下。来自四野炮兵师的大口径重炮,几乎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有一个之前山野炮根本就啃不动的永备工事,被炮弹炸成一片废墟。
而其他大量的炮、山炮、野炮,步兵炮、轻重迫击炮、战防炮,以及射程最远的日制加农炮,不断的将同样密集的炮弹砸向敌军的阵地。炮弹掀起的浓烟,长时间持续不散。炮弹引起的冲击波和震动,让几百米外的人都感觉到了冲击。
看着望远镜中不断落下的炮弹,指挥所距离前沿阵地还不到五百米的李子元,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马永成与何三亮道:“这可真是今非昔比了,听听这炮声,震的人耳朵都发麻。一发一百五十毫米下去,什么工事都成了一片废墟了。”
“想当年红军时期,我们红四方面军一个方面军,迫击炮都没有几门。就那么几门迫击炮,也因为没有炮弹,在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不得不丢掉。改编成八路军的时候,三个建制师除了几门迫击炮之外,山炮根本就没有几门。”
“我们一个师就六门迫击炮,炮弹能用的、不能用的加在一起,一共才六十多枚。总部就那么一个捡的山炮连,还像是宝贝一样供着,轻易的不敢使用。再看看现在,好家伙一个太原城,大大小小的火炮居然集中了一千多门,这在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对于李子元的感慨,马永成有些同样感慨道:“炮兵火力由弱到强,正是见证了我们这支军队从弱到强的变化。从敌人口中蔑视的称之为土八路,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我们的强大。我相信,只要我们继续努力,我们这支军队只能越来越强大。”
对于马永成的同样感慨,李子元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之后,将目光又放在了前边的战斗上。此时摆在他面前的太原城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被密集的炮弹撕扯的七零八落。原来山炮和迫击炮啃不动的永备工事群,在大口径炮的轰击之下,已经被炸的一片狼藉。
随着炮火的开始延伸射击,在师指挥所打出三发红色信号弹的命令之下,潜伏部队就在敌军当面突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事先准备好的长梯协助之下,在短短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之内,直接突破了敌军第一道封锁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