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霞和灰衣术士再一次到来,师妹紫溪看着都觉得有些烦人,昨日苏荣就已经说过梦蝶之境的真实情况,然而他们有点不依不饶的样子。
不过,反而身为当事人的苏荣,一脸期待地配合他们。徐紫溪虽然从昨日就看不懂他们的术法会有什么效果,但今日还是跟在身边看着,眼睛一直直直盯着灰衣术士的动作,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只见他掏出来一个精美的小罐子,然后说道:“今日再测一次,这是我师门的宝物,可以引出并封存梦境,既然梦蝶之境是梦境,那么应当可以被封存在这里面。”
苏荣双眼一亮,果然又是一个新奇的东西,叶霞对此也是挺好奇,仙道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也同样很少见过。
“和昨日一样,会暂时陷入梦境么?”苏荣问道。
术士微笑着点点头,将罐子放在桌子上:“请将手覆上去。”
苏荣听从着照做,将手放到了罐子上,同时他的天眼,已经透过了罐子看见了里面,里边的复杂,让他好奇的同时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那是他一时间看不懂玄妙的奇异景象,放在大处,便是灵气相互交缠,形成复杂的交结方式,放在小处,是灵气微粒之间,建立起了许多新的法则之力。
这东西,仿佛一个阵法一般,联系紧密,只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效用。
苏荣将手掌放在罐子上之后,术士便如同昨日一样,伸出一手来点在苏荣手背上。灵气扎入自己的手中,他眼睁睁看着灵气化作微粒,顺着的手臂迅速往头脑直上而来。
竟然直上脑海?
他犹豫着要不要阻拦这道灵气,泥丸若失,人皆难活。
想了想,他放在下面的另一手,暗自抓住一点灵气,从另一只手送入体内。
灵气进入泥丸宫,他便觉一阵晕眩,精神有被吸走的强烈感觉,天地乾坤混乱,不能辨东西上下。过了一阵,一切安稳,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天空之上是奇异的肉色,底下是一个镜面,他低下头,便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这里是?
他目光放远,放到极远之后,他看见了叶霞、王信和紫溪,也看见了闭着眼睛的自己和术士。
他一愣,将目光放近一些,环顾四周。复杂的法则之力尽数映入心中,真意释放出去,不断将此件整个世界笼罩,期望纵观全局。
他眼睛微微眯起,大约明白了什么。
身子转了一圈,他看见了身后,果然灰衣人此时负手而立就站在不远处。
“这里是罐子里的世界?”苏荣问道。
灰衣术士愣了愣,突然笑道:“没错,你倒是有些头脑。”
他只以为这是苏荣分析出来。
“怎么做到的?”从这里,苏荣便不与术士客套了,语气在没有对客人之尊重。
“你我都知道,元神是天眼之基石,修炼元神那么多时间才勉强开得天眼,此后维持天眼依然消耗的是元神之力。这个封神罐,便是能吸走并封住元神的东西。”术士得意洋洋的说道,望着苏荣,一副神券在握的样子。
那边苏荣听了他的话,却不明所以。元神?天眼之基石?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天剑道道主教给自己的,天眼即心眼,因心力汇聚而成,因而此后构筑心境,化心力为心境真意,然后为天眼所用。
莫非他说的元神便是心境?也不对,心境在天眼之后构筑,而非天眼自真意而来。
他陷入沉思,一时间忘记了,这术士将自己弄进这里来,分明不坏好意。
“苏荣小子,不与你说废话。如今你的元神被我剥离到了这里,受制于我。”术士说着顿了下才继续缓缓道,“将凭空操纵大阵的方法,告诉我,便放你离去。”
苏荣回过神来,目光凝视术士,冷笑道:“凭空操纵大阵?且不说我不能,若要操纵大阵,你们用副阵眼便可完美掌握大阵,又何必要什么凭空操纵?”
“开玩笑!”术士失笑道,“我从周遭妖族口中挖来的消息,岂能不知你操纵大阵镇压妖族的事情?”
“妖族你也信?”
“呵……我相信自己的审讯能力。”他的语气冰冷,脸上还挂着笑,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苏荣很相信,这个人大约还有一些更特别的术法,会有些残忍。
他目光落在眼前术士的身上,投入他体内,映入眼中的是,一种驳杂的不能言语形容的新的东西,细究进去,看见的竟然是明理微粒之中包含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独立世界。
这是?梦境世界?
不对,他早已经看破虚妄与现实的界限,这其中的世界绝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