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入夜，白日的热闹也渐散去，归于平静，若见真便与那店家攀谈起来，“他们在你这里如此闹事，你都不管的吗？”
“隔三岔五就有人来此地闹一闹，每个来闹的人都这么横行，最后也都不了了之，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哪还有管的闲心。”
这种事也能成为习惯？出这一次门，似乎江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快意。若见真仍有些疑惑不解，正要张口再问些什么，便见路行止一副颓废样子挠着头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和梁兄一起审问那群人吗？”
路行止仿佛瞬间沧桑不少，忍着气道：“我实在受不了了，梁言已经在那里讲了一个时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那里开坛讲学。”
“估计是曾经许久没见面的兄弟。”若见真一笑而过，随即空气凝重了几分，穿堂一缕拂风，店内烛火微微晃动。若见真神色严肃了些，“阿止，不如我们回去，为他们立个衣冠冢，再……”
“我已经走到这里了，不能走回头路，只能往前，更何况监视我们的人……”路行止咧嘴，看似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哎呀，也不知道去天师府有没有俸禄，给的多不多。”
“也许有吧。”若见真敷衍回应，没再说话。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茶楼院中，二人听到里面隐约传出几句，上至神仙百家，下至三皇五帝，什么礼义廉耻八忠八义全出来了，最后几句放下屠刀重新做人，基本上算是结束了这场洗脑般的审问。
然而看着那群黑衣人被放走时，脸上表情一个个比被杀了还难受，当真是折磨。
“据说南浔察司曾是杀手组织，可是见了梁兄，却感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路行止迎上去道。
梁言：“如何不一样？”
“梁兄身上没有丝毫杀气血气。”路行止道：“不杀人，怎么做杀手？”
梁言叹气摊手，“你也听见了，擎羊叫我叛徒，我背叛组织了嘛，现在只做一件事，便是救我师兄。”
——
夜色浓稠，冷风刺骨。临近郊区几里，小镇整个都沉寂下来，四下无人，也没再遇见那只妖怪。唯有三人同行，马车哗啦啦驾驶而过，扰乱一方林静。
路行止一路少有沉默，倒是若见真和梁言一直在说个不停。若见真爱听故事，本就精力旺盛，又是初次出门，更加兴奋，一路上问个不停，对江湖五道尤其感兴趣，“梁兄啊，那个千山暮雪，真有那么天大的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