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吴乐继续说道:“但这一次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要铲除醉八里这个为祸一方的老鼠屎,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令你和烟儿团聚,这样一箭三雕的万全之事,现在就差一步就能完成。”
就当吴乐准备将自己偷账本的计划告诉南无霜时,南无霜抬头说道:“你是想要偷醉八里的账本吧?那我劝你断了这个念头,他们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你。”
吴乐面露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我想偷醉八里的账本?”
不屑一顾的南无霜讪笑着说:“切,傻子都能看出来。以前你一进醉八里的大门,就往花丛中钻,昨天来了却一反常态的在账房面前转悠,你可别跟我说你对管账的张妈有兴趣,人家可都五十有六,今年连孙子都抱上了。”
有这么明显吗?
虽然前生后世的吴乐在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两个人,可在熟悉前世吴乐做派的外人眼中,昨晚吴乐一反常态的古怪行为是十分扎眼的。
“偷账本是行不通的,先不说你偷得到与否,光是我知道的醉八里的账本就有七八本,孰真孰假谁也不知道,要不然你爹为什么每次来都只能扑个空。”
想不到吴乐想到的最快解决方法,就这样被否决了,他不甘心的问:“那无霜姑娘是否知道醉八里其他的一些可疑的点呢?”
沉吟半晌,南无霜经过再三思考过后说道:“其实醉八里最奇怪的还是人。”
“哦?怎么说。”
“这里每个月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我从没见过的姑娘,就像是平白无故从地里拔出来的一样,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来的,每每问起她们的生平,这些人大多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吴乐眼神瞥向一边:“嘶,难道说醉八里在拐卖妇女?”
虽说私贩人口在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里都是司空见惯的存在,但这项罪名其实可大可小,就看有心人如何借题发挥了。
吴乐仰头摩挲着有些扎手的下巴:“抓贼抓脏啊,若是能找出他们贩卖妇女的确凿证据,我们定能一举推翻醉八里。”
找出确凿证据,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行事如此缜密的醉八里连官府都追查不出丁点破绽,仅凭吴乐单枪匹马就想捅破那层窗户纸?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南无霜将头发散开,又开始细细盘扎起来:“或许有一个人能帮你,后院扫地的独臂老人顾时月,他是醉八里的老人,平时大家都叫他月伯。听人说自打醉八里修建好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扫地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丢了一条手臂,以他的资历,应该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顾时月么?
梳扎完毕的南无霜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来往门外走:“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如果你又想去跟掌柜的告密,你请便,反正我是不会对你抱任何期望的。”
吴乐看着南无霜走出门去的背影,心领神会的一笑。
“无霜姑娘放心,吴乐一定要将你救离这是非之地!”
吴乐走出醉八里的大门,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绕回醉八里的后门,确定没人看见后,吴乐翻墙进了后门的小院。
翻墙的感觉真好啊,又让吴乐想起了在学校里为非作歹的日子。
但眼下可不是怀旧的时候。
醉八里酒楼的前门以及内部可谓是相当富丽堂皇,可这后院却着实有些破落,二者大相径庭,颇有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
除了一间破烂的茅草屋,还有一片种着几颗蔫黄白菜的贫瘠菜地,别的是再也没有了。
吴乐走到了破茅草屋前,敲了敲看上去一掌就能推垮的破木门。
“月伯在吗?”
门内幽幽的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还伴着几声吃力的咳嗽:“谁啊?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吧,咳咳。”
吴乐踏步进来,只见屋内正中央坐着一个独臂老人,想必这就是南无霜口中的顾时月。
旁边黢黑的床榻上还躺着一个眼睛上缠着绷带的怪人,但屋里光线太暗,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见来者是熟人,顾时月扑通跪在地上:“吴公子吉祥。”
吴乐搀扶起顾时月,还没等吴乐开口问,顾时月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吴公子,你此行可是来彻查醉八里的?”
吴乐心中一惊,怎么这个人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难道他也看出了吴乐在醉八里账房前来回徘徊的用意?
如果一个扫地的下人都能看出来,那岂不是整个醉八里的人都看出来了?
如此说来,吴乐此时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
看到吴乐深锁着眉头不说话,顾时月连忙打起圆场:“吴公子,您之前要老汉帮您找到醉八里的死穴,老汉我其实心中早已有数。只是吴公子接连一个月都没有来醉八里,老汉还以为吴公子已经放弃,今日吴公子肯委身再到我这破蔽之处来,老汉已是明白吴公子的心意,一定知无不言!”
原来是顾时月与前世的吴乐早有约定,不是说所有人都看出了吴乐在账房前别扭的行为。
不对!
听顾时月话里的意思,难道前世的吴乐在昏迷之前就已经来他这里打探过醉八里的消息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先听听顾时月口中醉八里的死穴究竟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