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绕屋,风吹叶响,沙沙作声。
曾有人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可见,在文人心目中,竹子之品格分外高洁。
听风院遍布青竹,取的便是这临风听竹之意。只不过,同样是风吹竹动之声,听在不同人耳中自是有不同风情,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心境之下听到同样的声音,自然也会有不同的心情。
简室之内,一名白须大汉大踏步在地屋里走来走去,宽敞的屋舍被他几步便走到头,没奈何只得转个方向,再走回来——如此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走着,好似一只被困住的猛兽,既烦躁又憋屈。
同室之内却另有一人高居榻上,一手执杯,一手卷书,神情自得,悠然物外。
两相比较倒是形成了别样的反差。
猛地,白须大汉用力一拍桌,喝道:“他娘的,老子等不住了,不就是两个毛贼子吗,等他个球!”
喝声如雷,在空旷的屋内仿佛还会形成回音;与此同时,被他一巴掌拍中的那张桌子颤了颤,没能多支持一秒,当时便软趴下去,碎成了一堆粉。
窗外又是一阵风起,竹叶沙沙作响。
屋内,悄然出现两个黑衣人,一人扫地,一人扛桌,转眼间,又将这陋室恢复成原先的模样,仿佛白须大汉刚才的那一声宣泄完全不存在一般。
“皇叔何必心急?”高居榻上的年轻人低笑一声,从书后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既然都是要教训的,与其费心思去找人,不如等他们送上门来,岂不省时省力?”
“你个臭小子从小就心眼多,”白须大汉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可没你这耐心,若是再等一刻钟还没见人影儿,我可不管你有什么算计。”
“今天可是皇叔的七十大寿,若是让这些宵小坏了兴致,岂不扫兴?”年轻人说着,将书一抛,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着,悠悠然道,“皇叔与其烦心这些不入流的家伙,还不如想想日后如何向皇婶去解释吧。”
“有什么好解释的,男人的事,女人家管什么?”白须大汉梗着脖子,更重地哼了一声,神情傲然,只不过,熟悉他的人却分明能看出那分逞强与口是心非来。
年轻人见状,不由暗自偷笑,正乐着呢,突然,他坐起身。
与此同时,白须大汉也站起身,咧出一抹狞笑道:“终于来了!”
窗外,风声更响,竹叶疯狂地沙沙作响,仿佛有狂风暴雨在侵袭一般。
突然,一阵暴风卷入室内——
砰砰砰!
门窗仿佛被谁用力甩上一般,接连关紧,便仿佛把风声与竹叶声也一起关在门外了一般,室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猛地,白须大汉用力一跺,整个人有如炮弹般弹射而起!
砰!
一道黑影撞窗而入,正恰好迎面撞上白须大汉,被他一拳击倒在地,连续翻滚——
“见鬼的,这是什么丑东西!”白须大汉咒骂一声。
只见地面上翻滚的竟是一只像被剥了皮的猴子一般的丑东西,正冲着他呲牙咧齿。
紧接着,一连串的黑影接二连三破窗而入,纷纷飞进室内。
白须大汉一个闪身,便听得室内一连串乒乓作响,竟是他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怪物纷纷踢出窗外!
“啪啪啪……”
年轻人坐在榻上连连击掌,笑赞道:“皇叔威武不减当年,不愧是当世勇武第一人。”
“臭小子,你别以为夸我就能继续偷懒,快点把这些倒人胃口的东西都给收拾了!”白须大汉扭头怒瞪。
“放心吧,皇叔,一会儿就成,”年轻人说着,颇为自得地举杯喝了一口水。
岂料,他话音未落,便听屋内响起一阵阴恻恻的声音——
“交出青罡镇妖鼎,不然,我扒了你们的皮,统统炼成活尸!”
“你|奶|奶|的,今天尽遇着这些恶心人的家伙,”白须大汉一边骂着,一边举起桌子,随手便向外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