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长江边上的一处码头。
万里长江奔腾不息,循环往复,夹杂着少量泥沙的水泛着微微的黄色,不断拍打着码头边的一切,以时间为后盾,缓慢消磨着人类的创造,但是码头上奔走着的人们是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
江中各式各样的船只在频频忙碌着,其中最多的是扬着白帆的帆船,更有一些小舟在水面之上起起沉沉,整个目力所及之处一片繁忙。
一个身材微瘦的少年,肩上扛着货物,在人们的招呼声中不言不语的低头行走,当别人问他这么年轻怎么干这种活时,他只是微微一笑,别人殊不知他的心中笑得很苦。
这人自然就是刘义。
说起来,这其中有着许多偶然的因素,那一次他被老者一掌打下山去,逃了一段路程,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最后昏迷了过去,没有了老者的神识,再加上三人对茂密的森林陌生无比,寻了两天无果,最后派内长老紧急招老者回去议事,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四个人就只得匆匆离开了,想来中了一掌的刘义就算不死也不会活太久,至于已死去青年的祖母兼师父那边,就只有让掌门和派内长老压一下了,老者身为凝气归元境界的高手,再者人不是他们杀的,那老太婆也无法拿老者怎么样,顶多怀恨在心罢了。
就这样,刘义醒来后全身奇痛难忍,半走半爬着进了山洞,而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的身体虚弱无比,全身又痛又乏力,直接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感觉饥饿无比,而看着自己的情况,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便找了几株树的树叶,将就着吃了下去。
一连过去了十多天,本来准备死在山洞之中的刘义身体居然非但没有恶化,反而稍有好转,但是老者内功太深厚,刘义伤的不轻,恐怕会留下后遗症,不过他想想自己反正死不了,总留在这山洞中也不是办法,而牛二家中还是不回去为好,难保老者一行人在监视或是离开后折了回来。有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刘义决定留在荆州,不声不响,先干个几年苦工再说。就这样,刘义开始了新的生活。
“哎,那边这个小子,过来搬东西,价格好说。”
随着一声吆喝,刘义又开始了他的工作。说起来,刘义过的还不错,他在这儿已经足足干了半个月,虽说他人不是怎么个粗壮,而且用原来世界的说法还是一个“未成年”。但是这儿僧多粥少,货物堆积如山,那些雇主也只好拿他来充数了,顶多办得慢了点,少赏几个钱。
不过目前的刘义虽说力气不一定已经超越二胖,比起码头上的人更是差很多,但他天天花些时间修炼,再加上内伤已好,少拉几个生意还勉强可以,毕竟他不用养家糊口,没老婆孩子,和其他人一比可轻松多了,而且……他又不逛窑子。
刘义在码头上如此生活了下去,没有理想,没有目的,有时候他也想过不干了,但是如今积蓄又少,而且除了这个他还想不出干什么,就只有忍耐了。现在白天搬东西自然是不用说的,晚上“同行们”多半会去逛窑子,他正好偷偷修武,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刘义肩上扛着货物不紧不慢的在人群中穿梭着,比其他人慢了许多,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水,在冬天微弱的阳光下有些发光,不过现在天气还是不热的,真不知道到了夏天会怎么样。
“小伙子,我若是催你快点……看你这身量,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你父母我可忍不住要说两句了,你年纪轻轻,而且人又不壮,让你干什么不好,偏偏做这体力活,唉——”雇主看着刘义这龟速,半含抱怨半含同情道。
“他们也不想啊!家里穷……”刘义苦笑了一下,心想还父母呢!常言道远在天边,那可是人隔两世啊,要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们会让自己干这个才怪呢!任哪个亲人都会心疼啊。
雇主摇了摇头。
不太多的货物,刘义足足搬了三炷香的时间,收了钱后快速离开,找个地方坐下歇息,免得再有人来喊他,眼不见为净,不过他看着其他那些忙里忙外的家伙,小声道:“晚上么去泡妞,白天么拼死命干活,活该你们一辈子受苦!你们把钱花在那种地方,还不如像我一样少干点,多歇息歇息,免得到时候剩下的钱比我还少,回家找抽啊!”
“臭小子,你还有闲工夫躺下休息?码头上那么多货物啊!”一名与刘义颇熟的汉子轻轻踢了他一脚,当然很轻,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呵呵……我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剩下的,我有心无力,不是还有你们呢吗,就让给你们好了,我小睡一会儿。”听刘义的口气,他对现状很满意。
“这小子……”大汉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义很大条地伸了伸懒腰,不过他也不敢就这么睡着了,否则刚干完活这么热,一不小心中暑了,迟早会出人命,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说如此,该干活时他可不会偷懒。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十多天,这一天晚上,其他的一帮人竟然出乎意料的没去闲逛,而是许多人围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讲些什么,没办法,刘义无法偷偷修武了,坐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
“喂,你们知道吗,咱们荆州城内那个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李府近几日张罗着在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