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的身旁,一位中年男子与她比肩而立,隐隐中流露出一种王者气势,令人望而生畏,两人的身后,有着十几个看起来在荆州城内颇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其中一名女子格外引人注目,那女子一袭黄衫,轻纱遮面,依稀可见其让人惊艳的娇容,一双美眸如若秋水,杂夹着丝许锋芒,秀发飘飘,如风中柳絮,水中青荇,肌肤似雪,延颈秀项。竟在身着蓝色宫装的女子面前不输姿容,而且旁边的陈厉云,对着其中一名长者使了好几次眼色,一定是陈风雷无疑,再看后面,则是一脸严肃,手持戈戟的楚王府府卫,有五十多人。
刘义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感觉口干舌燥,天昏地暗,暗道一声:“二公主殷秋雪,楚王殷德,苦也!”
刘义倒也识相得很,急忙跪下:“草……刁民刘义,不知楚王殿下和公主驾到,差点误伤公主,罪该万死,望公主和楚王原谅。”
闻听此话,所有人眼中都有着隐藏不住的深刻之感:刘义?不过殷秋雪似乎并不介意这个如同逆鳞一般的名字。
“刘义你不是说自己罪该万死,还怎么叫本公主原谅?”妙音宛如天籁,但是在刘义听来却是死亡丧钟,他不仅仅是心凉透了,根本是已经碎了。
“刚才还翻江倒海,上天入地的,现在还可真是判若两人。”二公主再次一笑,当真令人如沐春风,“好了,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谢公主,”刘义起身,不过却又用极小的声音加了一句,“。”
眼带笑意,殷秋雪仔仔细细打量了刘义一番,最终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望向了别处。
另一边,楚王殷德先是带着不善之色瞄了刘义一眼,接着露出的神情却很是古怪,似乎看到了什么,又在思索着什么。
“王叔,真没想到你们荆州城内还有此等人物,”殷秋雪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却又转而道:“好了,您再带我四处转转吧,常听说荆州天正宗如何了得,今日我想见识一下。”
楚王的脸色忽然一变,但是他毕竟是老狐狸一个,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刚才神情的细微变化,只有在场的少数几个人捕捉到了。
刘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自己完了,只能暗骂一声殷秋雪不要脸。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楚王感到难堪,至于会不会有人被害死,她可不管,刘义的命在她的眼中不值得一提,她放眼的是整个天下,小人物的性命无足轻重。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沉,太可怕,她不治刘义的罪,会让人觉得她大度,而轻轻的一句话,也让楚王丢尽了面子。
而一边,汉子不住叩首,激动无比,以为殷秋雪放过了他,自己的性命就无忧了,殊不知死亡正在悄悄接近。
“好吧,走,去天正宗!”楚王大笑了一下,却同时又在暗中同楚王府的府卫做好了手势。
经过刘义身旁之时,黄衫女子秀眉微皱,深深望了他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一行人渐渐离去,却有两个侍卫留了下来,街道上忽然一阵寂静。
“你的遗言!?”一名侍卫一拔长刀,忽然架在了汉子的脖颈上。
“你……你们干什么?公主不是饶过我了吗?”壮汉立马就被吓傻了。
“你目无法纪,法不饶你,公主也没有办法救你,我更没办法了。”侍卫握紧了刀柄,眼看就要动手,这时,大汉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陈公子,您说句好话,救救小的吧,从今以后小的为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陈厉云淡淡地一笑:“这位摊主,你一个卖臭豆腐的,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做牛做马干什么?再说了,法不饶你,我怎么救你?”
汉子绝望了,忽然大吼道:“陈厉云,你拿我这么多好处,到头来见死不救,你不是东西,我做鬼也……”
手起刀落,话未说完,血已经溅了一地,汉子气绝。
汉子倒下了,两个侍卫不再多看一眼,其中一个手持长刀遥指刘义道:“好了,一个已经死了,就剩下你了,你的遗言?”
刘义面如死灰:“我还不想死……”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杜维林,他心里知道对方的奥托克家族在西方的地位有多高,光明神教与其同气连枝,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是扮猪吃老虎而已。
杜维林紧皱双眉,并未接受刘义的目光。自己的家族只是和李府关系较好,至于楚王,谈不上有多大的交情,这两个侍卫,和他们根本说不清楚,不会买自己的帐,若是不顾楚王的感受强行救了人,怕从今就与自己家族有隙,家族的利益为重,不然的话回去无法和父亲交代,他其实不是傻瓜,心中自有权衡利弊,所以以一个西方上层社会的贵族身份来做事,他只能默然无语。
刘义失望地收回了目光,他理解杜维林此时的感受,并不是对方铁石心肠,像上次劫狱的事情就让他知道杜维林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但是这回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是楚王,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力的极限,这不能怪这个家伙,所以最终只好放弃了,转过头来对这两个侍卫道:“你们要是下定了决心要杀我,那就来吧,不过我告诉你们,反正我左右都是死,待会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