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火把长明,因为躲在黑暗中容易被人逃走,刘义始终无法入睡,环境不好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烦忧,数了数,在这儿的只有五个人,而且数自己修为最高,其他的都是凝气归元境界,最高的也不过中级,毕竟对于俗世来说,这类人物是很少见的,被招入府内也很稀奇。外头,由于修为被封,刘义毫不知情,商夕颜、傅大人、商大人等人不知可好。
刘义觉得进京然后皇帝说无罪释放的概率不大,不禁有些后怕,前面遇到的势力虽然都不小,但不能笼罩全天下,现如今压制自己的是整个东方的最高统治者,真要下决心杀死自己,逃到哪去?现在的境况逃到西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遇到杜维林,叫他把自己接过去。
“公子啊公子,你现在在哪里?”
刘义想念无比,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傅公子,只是对方估计还不知吧,而且傅公子现在就在京城,要是皇帝知道……唉!
虽然没见傅公子处理过多少事情,但一个人的人品是看得出来的,他就觉得傅公子便是那种为了值得牺牲的人,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救之辈。这是一种危难时刻涌出的信任,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个商夕颜看不起的“没用”的男人,不过或许,也靠自己,说不定。
火光摇晃,留下无数阴影,也照不亮心中的黑暗,注定一夜难眠,接受命运的裁决,刘义在迷惘中等待,等待黎明时的那一束光,看世外天地间的那一线。
看了看其他四人,都各自想着心事,互相之间也不搭话,似乎都很有个性的样子,刘义无奈,而且有凝气归元的强者轮流坐镇,整夜不休,神识覆盖住每一个角落,讨论一下下面怎么办也不合适。
刘义现在没有真元,神识也被封住了,而且身上被束缚着,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牢中又潮湿闷热,可以说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能让自己静下心来才好受一些。
就这么过去了一连三天,他对外面毫不知情,与其他四人也是一句话都没说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日的饭菜也不敢恭维,但至少他不是那些锦衣玉食之徒,也不是非常艰难,能吃就行。
不能修炼,也没有阵法需要的材料让他研究一下,更没有人陪他聊天,若是一直如此,人的一生就这样毁了,莫说一事无成,其实就是一件事也没有去做,这两个夜晚,他都不知道是怎样过去的,帘外芭蕉三两棵,夜长人奈何?
浑浑噩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是睡也睡不好,脑子里像一团浆糊,头昏脑胀,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东西。
“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变成神经病……”口中叼着一根草杆,刘义仰天躺下,双目无神,他在想能不能帮他把脚镣手镣去掉,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生就是这样,人家把你当成恶人,恨你,把你视作对手、仇敌,把你抓起来,当做潜在的隐患,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又做错了什么……”君莫笑,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处处都是,这个时候你又会想那别人的脑袋瓜里又塞的是什么?
牢房是全封闭的,没有缝,也没有洞,带来微弱光明的只有不绝不息的火把,刘义观测着四周,不动声色,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其实他是在思考着怎样才能逃出去,不过这儿太严密了,而且手脚活动受阻,又没有修为,没有兵器,赤手空拳很难成功。
现在,刘义对白天夜晚区分得不是十分的准确,只是根据感知再加上送来的一日三餐大概地知道时间,所以他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但他又不想自杀,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内心不断告诉自己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唯一需要做的,是足够的等待,足够的无聊。
逝水年华,光阴流转,不知西东,日复一日。刘义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除了自己五人之外的人境况如何,只是觉得日子的平淡无奇,索然无味,不过,这一日,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看守的一名凝气归元的强者在五人吃过之后竟打开了牢门,不耐烦地吆喝:“你们五个,跟我来,速度快点!”
“作甚?”关在这儿的人都拥有真元惯了,被这么一吆喝瞬间心中不爽,还是抱着即使不敌也要玉石俱焚的态度,所以这么发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个凝气归元的踢了一脚。
“你……”那人恼怒,但还是忍住了,他身在某个大人府内,自然和那些不论凡俗的修炼者不一样,还是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的,其实刚才刘义也为之捏了一把汗,毕竟他们和各府的大人物们不同,现在形势非常之严峻,丘将军又是一个屠夫,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一定要克制啊。
刘义独自不作声,他要看情况,万事他都要寻求一个值不值得,若是有逆袭的机会当然要忍让,忍一时之忿,若是到了穷途末路,他还是会拼命玉石俱焚的。
过了这么多天,终于暂时离开了那么一小片地方,可以走动,心中有了莫名的情感,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