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在这份快乐之中进行着,三人不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这一夜,注定过得十分静谧。
刘义和宇文公主就暂时在牛二家中住了下来,白天刘义帮杨三娘做些活,而宇文公主则是有机会学一些女红或者烧菜啥的,虽然她很温柔贤惠,但也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对其他的那些可是一窍不通,她也不是那种刁钻公主,还是很乐意融入平常人的生活,去学去做的。
杨三娘抛开见不到牛育德的伤心难过,倒是很欢乐满意,而对宇文颖莲,也是越看越顺眼,一个人的时候不停念叨着要是牛育德早生几年那该多好啊,这可是天上降下来的好媳妇啊,只是现在由于诸多原因,可惜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从宇文公主的美目中看得出来,她刚来这里的希冀和幸福在缓慢褪色,总有一种失落和不甘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的心,属于过去,或许,她需要去寻找自己的答案,在寻找到那些答案之前,她是无法做到放下的,放下过去的一切,于现在的她而言,那是不负责任,是在欺骗自己,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归路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这里,小山村的安定美好,从来都不属于她。
两百多年的空寂沉静,没有完全磨掉她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反而增加了心灵深处的那一丝忧虑与哀愁,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是五味杂陈,难以言明,是心结。
她心中的抑郁,还是在那梦里长安。
“你……是不是想走?”空闲下来的时候,刘义会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陪着她,她也像自己一样,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传奇世界,没有人可以完完全全理解她,在她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是非常孤独的。
“我也……说不清楚……”宇文公主忧郁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空谷幽兰,沉重的叹息就像压在人心中的大石头,叫人沉沦。
“想走就说吧,我支持你,你的生活,不应该受到其他人的羁绊,长安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释怀,那你就得接近它,不要逃避。”刘义双眼中满是真诚,他早就将宇文颖莲当成了自己半个亲人,他也是聪明人,那是对为人处世,理解他人这一方面来说的,强留人,只留得下一个躯壳,留不住人心。
“你……真的这么认为?”宇文公主看向刘义,忽然充满感激,想不到最最理解自己的人,就在身边,却毫不知情,或许,真正的好友、亲人,就是站在你的身边,默默承受着你因为忧虑而散发出来的光环的那一批人吧。
“是的!”刘义很肯定道,“路在你的脚下,尽情去探寻吧。”
点了点头,宇文公主的明眸逐渐望向远方,似乎看见了两百多年前雕栏玉砌的皇宫,还有,塞外的沙场……
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你说霜冷长河,蒹葭苍苍,后来伊人何在,孤坐未央。
你说塞外江山,千里焦土,得胜归来,与子偕老,后来山河破碎,王朝覆灭,冷云迷离,佳人盼着夜归……
千古恨,轮回尝,不思量,自难忘。
……
不知何时何地,刘义已经离开,他要留给宇文公主一个独自思考的空间,这是为了他人好,也是为了自己好,该走的,不该留。
……
……
第二天,清晨的露水挂在树梢,而鸟儿,在空中徘徊,忽东忽西,行踪不定,但是刘义心有所感,他觉得,有人的行踪,确实已经不定了。
桌上,只留下几行娟秀的大字,宇文公主已经离开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