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慢,广陵散。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好吧,现在是暮春,不是秋尽。
烟花仍在,明月仍在,二十四桥仍在,繁华仍在。
最近的扬州似乎已经把前一段时间因为纸钱晚风送而造成的悲痛消化了许多,恢复了几许气息。
石板街因为时间的长远而变得有些光滑,在太阳光的照s下,反s出缕缕光亮。
沿着石板街,拐几个弯,便来到了一座气势威严的建筑——扬州知府府衙。
在这个世界的东方,哪里的知府最难做?
扬州知府。
辖境内,两江总督、九门提督等压死人的大员都可以来掺和一脚。
这里,离楚王殿下、吴王殿下、越王殿下等贵族的封地太近,离皇帝有点远。
这里,是大运河沿岸最繁华的城市,同时也是最难管制的城市——私盐走私严重,盐帮拉帮结伙,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已经难以撼动。
从前的扬州知府要么就是和楚王殷德靠得很近,要么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摇。
皇帝?你不给我大权利,你让我怎么管,我也想听你的话,但是我也没办法。
这一情况直到一个江山美人站到政治幕后之后,就改变了。
二公主殷秋雪。
现任扬州知府汪东行,素有美名,而他与其他所有的扬州知府都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可以随时随地向皇帝飞鸽传书,报上密奏,对一切不稳定因素采取绝对性的压制。
官员们都知道,甚至百姓中都有不少人知道:汪东行,是二公主殷秋雪的心腹。
汪东行上任之后,简世云鸿门宴又把南方官场掀了个底朝天,现今,各方大员齐齐默声,南方已经许久没有了大动静。
形势似乎一片大好。
然而,敏感的汪东行却还是嗅出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
书房内,他皱着眉头,手中捏着一块布帛,像是在沉思。
站在他旁边的师爷似乎有点紧张,却不知道紧张什么,更不敢出声打扰。
许久之后,他将布帛递给了旁边的师爷,道:“传吧。”
布帛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最最重点的一句话是——
陛下,吾心不安,望慎之。
一只白色的信鸽“扑楞楞”地飞出了知府府衙,朝着北方的高天翱翔。
它飞出了扬州城,进入了一片荒野之中。
这里杳无人烟,那只白鸽似乎是饿了、渴了,放低了飞行的高度,也放慢了飞行的速度,朝着一条河流降落了下去。
“咻!”
就在这时,一支黑色的箭羽突兀地s出,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
箭头上,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察觉到了危险,那只白鸽发出“咕咕咕”的叫声,翅膀扑闪,企图提升自己的高度、速度。
它的速度是快了起来,却没有那支箭羽更快。
鲜血迸溅而出,那个白色的小生命就这样坠落下了天空。
一个黑色的人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看不清他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