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残缺?这是一种病吗?”
黎修戎皱眉,抬头希冀的看向老者,若是一种病,当有药石可医。
且这是皇城,名医灵药无数,自己想来无碍。
“若你是受了重伤,经脉残缺,自然治得好,可……”
老人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艰难的说道:“可前些日子为你修筑仙台,耗费灵药无数,那些可生死人肉白骨的也不少,便是你没了半截身子,也当长的出,治得好。”
“如今你依旧如此,便可看出,乃是先天残缺,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本该如此,并无丝毫异样,所以……药石无用。”
“可……还有其它法子?”
俞老摇了摇头,面容有些憔悴。
有病可以治病,有伤可以疗伤,可这身体无半点毛病,又有何法子放手施为?
少年如若雷击,脸色有些发白,眼中有些失神。
先前种种涌上心头,灵根,窍穴,九阶仙台前无古人,天赋异禀,众人追捧……
明明已是未来光明一片,少年意气风发,以为会摆脱命运,一切尽在掌握,此刻却瞬间将这些美梦击碎,少年又哪里甘心?
可又能如何呢?在命运面前,黎修戎是显得多么孱弱,无力。
看着眼前的少年,俞老叹了口气,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俞老忽然扶着少年站直了身子,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平静。
“这世上,或许有一人有办法。”
少年眼神恢复了几分光彩,声音沙哑。
“是……谁?”
“一个……老朋友。”
……
几近黄昏,大都街市人潮拥挤,依旧繁华。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一个须发皆白一个稚气未脱,各怀心事,安安静静,与这份喧闹格格不入。
四折五转,两人拐进一个泥瓦小巷,青石做地旧砖为墙,砖缝间长满了杂草苔藓,像是很久未曾有人来过。
似大都这般繁华,又在最繁华的街市,能有这般破旧之地,也着实不易。
可偏偏在这乞丐都不会来的泥瓦小巷,却是开着一小酒楼。
当然,若不是门前插着一根已经破旧不堪的“酒”字旗,黎修戎也瞧不出这连个招牌都没有的破房子会是个酒楼。
“到了。”
驻足在这泥瓦巷中,俞老看着眼前门坊大开的酒楼,眼神有些深邃。
“师傅说的那个老朋友,便是住在这里?”
俞老点了点头,说道:“他……是这酒楼的老板。”
黎修戎抬头有些疑惑,在他想来,能与师傅这等大人物做朋友的,怕也是不简单,哪里是这般土墙破瓦容得下的?
更何况师傅所言,此人能解决他身上的先天残缺,可看状况,连这容身的酒楼都快要倒闭了,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像是瞧出了黎修戎的疑惑,俞老解释道:“酒香不怕巷子深,能寻到此处一品美酒的人,都是不简单。”
见黎修戎还是一脸茫然,俞老淡然,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老板在这里开酒楼,算起来,也有一百多年了吧。”
一百多年?
黎修戎瞪大了眼睛,寻常人能活六七十的年龄,便已是长寿之人,可曰前世大善,添了福寿。
一百多年前在此开酒楼,便算做十六七岁,如此算来,此人少说也有近一百二的年龄了。
便是修道之人,怕也少有人能活到这个岁数。
黎修戎惊讶道:“莫不是脱了凡胎,破了一品,成就了那陆地神仙的境界?”
看了不少修道功法,书上都说到了那等境界方可延年益寿,也不知是真是假。
俞老摇了摇头,盯着那酒楼大门,正要解释,便听得里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老朽凡人一个,武道也难入,哪有那般能耐?只不过是地府那帮鬼老爷忘了老朽,苟延残喘几年罢了。”
黎修戎转头看去,却是只闻人声,不见人影,门那边黑漆漆一片,不由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