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明身份义结革命人
余县长看了看周主任,又看了一眼黄守礼,然后招呼那些个乡绅、族老们说:“来来来,请您们一起见证一下。”说着,他走近担架,并拿起李时渊的右手,一旁的黄守礼忙大声道,“是左手,不是右手。”
然而,余县长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拿起他的右手,并慢慢掰给大家看说:“诸位请看,这上面没有疤痕。”黄守孝则一旁怒道,“我大哥说了,是左手!你咋听不懂呢?”
余县长即刻警告他说:“本官办差,你咋呼个啥?再敢多嘴,先把你办了!”然后慢慢地放下李时渊的右手,才又拿起他的左手说,“大家再看这只手。”说着,他把左手掰开,果然上面有疤,而且非常明显。
黄守礼只瞅了一眼便得意道:“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李时渊。”乡绅、族老们也纷纷点头。余县长则站起身来,看着周恩说,“周主任,您看呢?”周恩见问,却是淡淡地说,“这只能说他手上确实有个疤,但还得听听他怎么说?”
“可是?可是他…”黄守孝看着余县长,并指着沉睡的李时渊小心地说道,“他这会没法说呀!”大家也都纷纷附和着。周恩却大声道,“你哥俩不是说,扣留他是根据黄李两家的一份‘契书’嘛?那就请你们出示‘契书’!当众宣读,看看能否构成你们扣下他的理由?”
“没问题!”黄守孝即显得把握十足地大声道,随即又小声说,“只是还得等一会。”紧接着解释说,“因为那‘契书’在仓满城;不过,我二哥已经去取了。”
“既这么说,哪我们就回仓满城!”周主任也不管他哥俩同不同意,即冲张营长招呼说,“张营长,去把部队撤了;回仓满城!”
“不着忙嘛!”黄守孝急切地冲县长说,“余县长,我二哥已走了好几天了,估计这会就到。您应该再等等?”黄守礼也大声说道,“是啊,余县长!”又冲在场的乡绅、族老求援道,“我二弟马上就到!您们也可为此事作个见证。所以,再等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呀?”乡绅、族老们见说,大都点头称是;余县长却是为难地看着颇不耐烦的周主任,并小心地征询道,“周主任,您看~,咱们是否再等等?”周恩看了一眼撤下的部队说,“您是县长!您来决定。”随即很不高兴道,“不过,这时间不能拖得太久。”
余县长连声应道:“这是必须的,必须的。”随即冲黄守礼问,“黄参谋,周主任军务繁多,时间精贵。您看还要等多长时间?”黄守礼不知如何回答,便冲黄守孝问,“三弟,你二哥啥候可以赶回来?”
“应该~,应该…这就到了呀!”黄守孝迟疑地说着,黄守礼即大为光火地责骂道,“啥应该应该的!我问你,他啥时候到?”
“一个时辰内能到。”黄守孝忙答道,周主任则严厉道,“不行!别说是一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也没有;我只给你们十五分钟。”他掏出怀表,看着说,“现在是下午五点一刻,时间一到即刻起程。”黄守礼和黄守孝见说,心中不满,却又不敢支声;黄守孝焦急的直往村口望去,黄守礼则暗骂道,“这个老二,又不知钻哪儿嫖去了!真他娘的误事,我非治他不可。”
众人都焦急地等着;黄家这一边的人都盼着黄守忠快点出现,而周恩这一边的人则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突然,周主任大声宣布:“时间到!”与此同时,黄守孝也高声喊道,“慢着!我二哥回来了。”他跳起脚来,挥手喊道,“二哥!这边,快!这边来。”
黄守忠见着,一马当先的奔着大哥黄守礼而来,王耀、王湘紧随左右。近到跟前,黄守忠看着各处的官兵,高兴地冲黄守礼说:“大哥,你带来这么多人哪?这太好啦!”说着翻身下马,黄守忠则冲他伸手说,“快,给我!”
“啥?”黄守忠一时没反应过来,竟傻傻问道,一旁的黄守孝则急道,“还能有啥?快把‘契书’交给大哥呀!”
黄守忠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便嘟囔着说:“咋这么急嘛?也得让我喘口气啊!”他抱怨着解下背囊,取出一匣子交给黄守礼说,“在这呢,给。”黄守礼接着,忙去揭开它,却发现上着锁,忙又催道,“钥匙、钥匙,快把钥匙给我。”此时,黄守忠已看清了周围的情况,他忙取出钥匙递给大哥,黄守礼接过,麻利地开启了木匣。
他看了一眼周恩,又望了望在场的乡绅、族老们,然后小心地拿出一张有点泛黄折纸,递与黄守孝说:“三弟,你这就当众给念念,然后交余县长查验!”
“哎!”黄守孝将其接过来,并冲着乡绅、族老们慢慢展开,又特意清了清不嗓子,便大声念道:“保押契书!听好喽…”怎知,他只念了这么一句,便觉得不对,忙往下看,却发现这哪儿是《保押契书》?简直就是一张“反书”。
只见上面写着:“保押契书,听好喽。保押契书,都他娘的听好喽。我黄罘瞒的儿女子孙,誓死效忠大清王朝,匡扶满清。誓死捉拿革命党、绞杀革命党。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守孝看完,吓得忙把“契书”藏在身后,神色慌张地冲黄守忠问:“二哥!你这…这这是哪儿弄来的嘛?”黄守礼却是极不满催促道,“问啥费话!叫人‘听好喽’,咱又不往下念了?给我!”
黄守孝却是直往后躲着,黄守礼即刻大怒道:“你个混账的东西!我叫你给我,你没听到啊?拿来!”他从黄守孝手上夺过了那“契书”。
可他只瞥了一眼便大惊道:“怎么会这样!这是咋搞的嘛?”说着,将“契书”撕得粉碎,又指着黄守忠骂道,“你个熊玩意!典型的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随即冲那排长说,“一排长,收队。”而黄守忠却是一脸茫然道,“大哥,咋回事嘛?”
“咋回事?你自己看去!”黄守礼把碎纸砸在二弟的脸上,并冲三弟说,“你务必把那些纸烧干净。”又对余县长说,“这事是他俩弄错了,就容我代表黄家向各位认错,向李老郎中赔罪!”说完,他向在场的人鞠躬,又特意冲担架上的李时渊深鞠一躬!然后恳求道,“余县长,您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