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慕李望公欲往结识
麻五六瞟了一眼吴霸山,并冲他得意地说:“奇怪吧?”又自以为是道,“也是!从照面起,俺就觉得这郎中非同一般,所以俺就是觉得,但能和郎中交往的人也绝非是一般的人物!所以啊,俺就用心去打量这位‘周先生’。也不知是怎的,他只扫了俺一眼,俺便立马觉得矮了一截。却见那周先生朗声笑道,‘既是朋友,哪就一起吧。’又豪爽地说道,‘来!我来做东。’俺忙与他说,俺们已订了包间,请移步就是。他便爽快地示意郎中说,‘时渊兄,哪咱们请吧!’说着便冲着俺俩客气道,‘二位先请!’俺也忙客气地让他。入到席上,俺俩让郎中上座;怎知,郎中却力邀周先生坐了上座。经各自介绍,俺们才知道,郎中姓李,名时渊。”
吴霸山闻此,猛然坐直身子惊问:“李时渊?”说着,又一字一顿地念道,“他叫李-时-渊!”
吴霸山所以要如此吃惊,是因为他忽然发现李时渊和李时深两人的名字只差一字,便揣测他俩极可能是亲兄弟,因见麻五六和小六子正好奇地望着自己,便忙伸手示意说:“喔!往下说,你往下说。”麻五六又继续说道,“那位周先生,单名一个字,叫周恩。听郎中介绍,他曾是九省新军讲武堂的教官。”
“‘新军讲武堂’?”吴霸山却是好奇道,“俺咋没听说过呢。”他又冲小六子问,“哎,你听说过么?”
“没有。俺也是头一回听说。”小六子应道,麻五六则大声地冲他俩反问道,“岂止是这个?他说的哪些个事,哪一条咱不是头一回听说?”又颇为仰慕地冲吴霸山说,“大哥,咱佩服的那些个管仲、张良、诸葛亮等人物,都是从说书那儿听来的,可这回俺和六弟可算是大开了眼界。跟你说吧,这位周恩!他不只是人长得仪表堂堂,肚里的学问更是大得去了。听他说话,不只有味,还特别的爱听、想听。就算是有许多听不大懂,却也觉得懵懂的有味儿。总之,听他说话,还真就和你以前所说过那样,‘高人当前,文者不傲,武者不倨’。此人,真乃高人也!”说着他竟忘情地竖起了大拇指。
吴霸山却睥睨地冲他冷笑道:“啧啧,你小子不去惊木说书,还真可惜了你这张嘴!你一个劲地夸高人高人,可俺咋就听不到半点的高明事儿呢?”麻五六闻说,还真给吴霸山诘问住了。他不由一愣并想道,“可不是嘛?自己说的尽是些溢美之词,全没有具体的东西。”便结巴道,“高人,说…说话,那有…那有哪样好捡的?”又罕有地顶撞着吴霸山说,“俺要是能都捡了来,俺…俺不也就成高人啦!”见他这么说,吴霸山颇不乐意,他不满骂道,“哎呀!你还有理了。”说着,捋下鞋子要去抽他。
小六子忙拦着说:“大哥,二哥说的没错。那位周先生确实算得是位高人!他说的那些个天下大事,别说俺二哥捡不来,就是俺也检不全。不过,听过后,着实让俺看远了许多。您坐了,听俺来说。”
吴霸山骂咧着撂下鞋子,重新坐了并指着麻五六说:“你呀,就是个‘说也不会话’的家伙!”又招呼着黑六说,“六子,你快说。”黑六跟着坐了,并冲吴霸山问道,“大哥,您可知道,现今是谁在坐紫禁城的龙椅呀?”
吴霸山想了想说:“前阵子,俺从李望公哪得知,那小皇帝早被一个叫冯玉祥的将军给撵出了紫禁城,随即他还电请一个叫孙逸仙出来当啥总统。现在嘛~,俺听望公说,那些个总统就像走马灯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地换着。不过,他们叫啥名?俺实在是记不来;还有这个党哪个党的,花样多得去了。总之啊,一个个的,你打我杀,乱得很哪。”
麻五六和小六子听着,都颇感意外。俩人万没料到吴霸山竟也知道的这样多。小六子更是忍不住地问道:“大哥,您说的那位李望公是何许人也!竟也能知道如此多的天下大事?”麻五六也惊奇地附和道,“是啊!”
看着他俩吃惊的样子,吴霸山颇显得意地说:“嘿嘿,兴你们遇到高人,就不兴俺啦?六子,你接着说。”
然而,小六子却有些失望道:“此地竟藏有如此高人!俺就不必再说了吧?”吴霸山则坚持道,“你说,你说!俺确实想听听那位高人都说了啥?你快说。”
“哎,哪俺就捡些重要的说吧。”小六子理了理头发,再想了想说道,“周先生讲了‘辛亥革命’和袁世凯复辟,又讲讨袁护法和北洋政府,再就是讲了新近的‘直奉会战’和将满清王室尽驱逐出紫禁城。最后说道,当今中国,尽为镇守使、督军、军阀等派系武装把持。这局面就如同古时的‘春秋’‘三国’,由合趋分,混战兼并;加之洋人趁乱割据占领,致使我中华大地,国已不国,家民难安呐!听到这,我等无不哀怨悲叹!”
吴霸山听着也自是神色凝重,并不由地叹了一声,小六子却忽然激昂道:“不过,他下面的话,倒是叫人振奋!他说,我中国传统,分则小我,合则大同。并预言说,数年之中,必有王师,一统天下。他特意冲俺俩说,真正男儿,要应乱有为,寻正道搏取功名;切不可效暴雨蝼蛄,隐身泥下,水浸即逃;而应效仿海燕,迎风搏击。”
小六子因说得激动,竟起身直言道:“大哥,俺早就不想做山匪了,只是苦于无出路啊!”麻五六见说,却是有些言不由衷地附和着说,“俺…俺也是!俺也…也不想钻山沟了。”
小六子闻麻五六附和说,便不由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其实,戴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吴霸山全神贯注着,小六子则按住胸脯说,“当时,俺就跟周先生亮明了身份,并求他为俺们指条路。然而,周先生没马上答俺,而是笑着冲李老郎中说道,‘时渊兄,您刚才不是让我猜猜,他俩是干啥的嘛?咋样,我猜的没错吧?’李郎中则说,‘是啊!不然周先生哪会和他俩说这番话呢?’俺这才明白,他其实已经知道俺俩是从山上下来的。”
当时,周恩确实猜到了他俩的身份,并且基于发展革命武装的需要,他才特意地与他俩说了这一大堆的道理。后来,李辞归在执行红军的“扩红”即1931年12月25日苏区中央局作出《扩大红军决议案》之后,红军从1932年春到1934年秋期间开展的多次扩充红军的运动。简称“扩红”。任务中,倒是收编了不少这类的人马。
小六子重新坐下说道:“周先生再次悲愤地说,‘尔今,军阀混战、列强割据;村族抱团,乡绅维安“村族抱团,乡绅维安”的意思是,但凡国家分崩离析,村庄、族社便会在乡绅、族老的引领下,抱团结盟,维持本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