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归无非是想表明「那图确实留下了,至于图的真假与他无关。你应该去找三花堡的范军师要,而不应问我俩要,更不该将我俩扣下。」龙戊元也在想「对呀!那范军师接连拿出什么啥鸟方案,还让大家站在墙边。其实…就俺俩下去不就成了。」
他忽然像受到了启发,并忍不住大声道:“可不是嘛!乱哄哄的厮杀一团,趁势调个包计也太容易不过了。”李辞归大声附和说,“就是!所以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我们。”
石头只想着能早点离开,因而忙指着那些马匹说:“现在,你可以让俺俩牵上那些马离开了吧?”龙戊元顿时警觉的说,“啊,不着忙。俺再想想。”他搓着手,自语道,“噫,想来是俺这边先出手的呀,而且上来就被扯了一半。当时俺还拼命的去追那一半,却被你踹翻在地。”
突然,他指着李辞归大声骂道:“你个王八蛋!差点又被你蒙骗了。依俺看八成是你调的调包。”李辞归料到他会这么说,忙叫屈道,“哎呀呀,五寨主!你这么说好没道理哇!当时的情形,你是从头到尾看都到的。那图呼啦啦的落在了我的脚下,我把它拾了起来。可一切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来的呀。我想你当时也看的清楚,可你却不相信人家可以趁乱调包,反倒相信我可以在众目之下调包!这…这咋调呀?你调个给我看看。”
龙戊元自是一愣,心想「可不是嘛!就算俺看不清,没理由都看不清吧。可真火图上那了呢?难不成打牌抢的就是个假图!唔,说啥也不能放了这俩小子。」他把手一摆说:“听着,俺不管有没有掉包,但那图确实是假的!”李辞归故作不知地质问道,“你凭啥说那是假的?”
“俺们拿到了一半。俺兄弟几个看了,不过就是一幅山水画。”
“山水画?那你们见过真火图吗?”
“没见过。”
“没见过你咋就知道那不是真火图呢?”
“这个——”
“所以呀……龙五寨主!”李辞归狡黠的进一步说,“其实,我们也没见过。也就是说,那图是不是藏宝图,咱们都不清楚。跟您说吧,咱也是听那些大人说的,他们说先拿回去好好悟道悟道,可不曾想硬叫你们给扣下了。”
龙戊元晓得这样理论下去是没有结果,可也不愿失去留给他俩狭义的印象,便干脆说道:“嗯,老子懒得和你细论。不过俺可以告诉你,俺大嫂是个行家,能辨真假。你俩先随俺回去,看她咋说。是假的俺便放了你俩,马也尽数还了。否则!一顿鞭子,你俩还小命难保。”
李辞归一听,不由暗暗叫苦;石头却误会了五寨主的意思。他把五寨主口中的“真假”理解成了那字画的真假,忙不知深浅的应道:“成,俺们跟你去。”还非常认真的冲龙五元强调,“五寨主,你可得说话算哦。那图要是真的,你得马上放俺俩走,还…还有俺的那些马。”见石头如此应下,李辞归连连叫苦,可既然石头应下了,自己也只能将错就错了。他也赶忙表示说:“五寨主,你可要说话算数!若那图是真的,希望你能像昨晚在道观保证那样放我们走。”李辞归这么说,无非是留下一个狡辩的口实,也是一种侥幸的心态。龙戊元只要想俩人乖乖的跟着走就行,便爽快地应道,“那就走吧!”
约莫走了两个多小时辰,一众人到了九龙寨的大门前,守卫的忙放门迎入。五寨主一脸得意之色,指着南边大声的说:“往那边去,押到‘聚义堂’!”
……
聚义堂坐落在九龙寨的中央,其门前面是一操场,四周是大小不一的房屋。操场中央竖着一旗杆,旗杆上飘着九龙寨的三角大旗,旗杆下绑着垂头散发、无精打采的杜秋林,亦即是宫崎正二;四个壮汉挺刀侍立,于长廊下看守。然而,更多的人聚集在聚义堂的门前或是窗下,他们神色紧张,相互私语。
五寨主已来到了操场边,并纳闷的看着周围,忽见七弟龙庚元领着郎中匆匆的走去,他忙追上去问,龙庚元看他一眼,很是不安地说:“四哥被人伏击,受了重伤!”龙戊元吃惊的“啊”了一声,忙命人把李辞归和石头关在拐角处的小屋子里。他跳下马来追着龙庚元和郎中进了聚义堂。
李辞归一直留意观察着,而且早早就发现了绑在旗杆上的那个人。只因那人背着自己,散着头发,一时无法看清。他以为自己也会绑在那,不想却被押往了往另一处。
大堂上,一位四十多岁的壮汉躺在门板上,其面色死白,头上胡乱的缠着绷带,汩汩渗着血,胸口上的金创药已呈褐色。伤者便是在四寨主龙丁元。龙小姐跪在他的身旁,啜泣着用温毛巾替他拭去头上的血迹,八寨主龙辛元和九寨主龙壬元焦急地立在一旁。
郎中一进来便撵着一旁的人说:“你几个站开点!姑娘,你先停手。”他把个药褡裢撂下,忙上前摸了一下龙丁元的脉搏,又探了探鼻息,即指着偏厅说,“快,抬那屋去。”进了偏厅,郎中又忙吩咐把床往中间挪一下。龙小姐紧追着地问,“郎中,俺四叔要紧吗?”郎中神情凝重道,“不好说哇!你们都先出去吧。”
五寨主龙戊元拉着侄女与兄弟几个一起回到大堂,又示意外面的人都快些散去。因想着四哥一直跟大哥他们在一起,他让兄弟几个坐了,然后冲龙庚元问道:“七弟,你知道是咋回事吗?”七寨主龙庚元摆手说,“五哥,俺是见他们抬四哥回来才知道的。”龙戊元又冲八寨主龙辛元和九寨主龙壬元问,“哪你俩知道吗?”
八寨主龙辛元一直痛苦的埋着头,他抬起头应道:“唉!还是让九弟的说吧。”龙小姐忙抢先说道,“这事俺清楚!俺来说。”她所以要抢着说,主要还是不想别人带出她不想说的事。她把自己在山下遭歹人欺负的经过说了一遍,却只字不提丢画的事。她绘声绘色的说,“俺跑回来找爹爹去拿人。俺娘说,鲁师父快不行了,爹爹领着几位叔叔赶去看他。俺只好等着。天蒙蒙亮时爹爹才回来。俺便要替俺拿人。爹爹说他正忙得很,让俺去找八叔九叔。说罢,他跟俺娘说了几句就出去了。俺找七叔,七叔说要守寨,俺就去找了八叔和九叔。俺……”
龙庚元嫌侄女啰嗦,心烦的催促说:“哎呀!你能说和直接点吗?叽哩哇啦,尽是些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