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玉琦饯行表真心 陈翁托梦告实情
且言石川抽刀,扑通跪地,双手倒握刀柄,将刀尖对己之腹。呀!其欲自戕!福安即刻识之。见石川大吼,将刀柄举起,于此千钧一发之际,福安纵身跃至,飞起一脚,踢石川之手背,刀被踢飞,厉声喝曰:“何至于此!”
福安将石川扶起,劝曰:“胜败乃比武之常事也,汝何必寻短见而自戕之?”石川愧然向福安深鞠一躬,感喟数语,福安不懂,玉鸣至,译曰:“其言,据前言所定,其两日后归日,从此无颜来华,其愿与汝为友,请汝三年后去日,至其寒舍,再与汝比试,一见高低。”福安见其不服,拱手一揖,曰:“然,三年后,吾若有空,定去日本,登门拜访,前去奉陪!”石川又鞠躬,捡起刀与外衣,垂首去矣。星野将五十元银票交于正山,与武馆诸徒于众之嘲讽中,随石川尾,狼狈归矣。
打败倭武士,获比武之胜,众兴奋之极,德春欣然曰:“竹轩弟,今晚吾欲摆宴,一者为比胜贺之,二者为汝饯行,请左家兄妹与潘先生共宴之。”
正山将银票交于福安,福安复交于德春,求曰:“此五十元银票烦请良兄交于陈老翁之子,以表吾之哀情也。”德春点首允之。
当晚,宴设于正堂,宾主入座,福安首先起身,举起酒杯,慨曰:“比武获胜,吾欣然之极,然吾此次来奉,因殴倭警而牵连挚友,德春兄为吾受罪,平白无辜被日警关押两日,另,左先生为吾奔走托情,助吾脱之,吾为心不忍,来,让吾先举杯敬之!”德春、玉鸣兄妹与正山起身,齐声曰:“皆为友,高老板言此见外,见外!”众碰杯,皆一饮而尽。仆人满酒,玉鸣复举杯,贺曰:“请诸位尽言喜乐之事,今高先生比武获胜,让诸位兴然,来,为高先生干杯贺之!”
众开怀痛饮,酒席间,玉琦忽求曰:“高兄,吾有一事相求,难以启齿,不知兄能否允之?”福安置酒杯于桌,注目玉琦,见其表情异样,知其定有要事相求,遂问:“左小姐有何事相求,尽管言之,尽吾所能为允之。”玉琦曰:“吾,吾……”其欲言又止。德春于侧,笑曰:“哈哈!左小姐因何腼腆?有何相求,尽管言之。”玉琦鼓勇而直言曰:“吾言之。吾中学毕业已三年,至今未寻至适己之工作,吾,吾欲拜高兄为师,同返北京,吾欲随高兄一世矣!”言时,其面泛赧色,“一世”二字语重声高,众闻出另有别意也。
福安闻之,顿时呆矣,喻玉琦之思,心泛涟漪:自吾于林中救其之后,经接触,吾见其不仅靓丽,且端庄大方,正直坦率,吾确生好感,然此时竟言,欲一世随吾,焉能行之?唉!吾伶者也,整年东奔西走,难以安家,让其随吾,岂不受罪?思至此,遂婉言曰:“左小姐,恕吾直言,汝可知,为伶者,甚苦哉!恐小姐难为,另,小姐已至芳年,学艺应自幼始之,此时恐难成大器,岂不误小姐之前程。”玉琦执著曰:“否,吾随兄学艺已决矣。”福安见玉琦持其所意,遂借故曰:“若小姐学意已定,待吾二次来奉,为汝另寻师傅,汝意下如何?”玉鸣插言曰:“高先生所言极对,此时拜师学艺,确实不妥,日后吾托人为妹寻合适之工作,罢矣。”玉琦仍执著曰:“否,否,吾随高兄学艺……”
正言之,仆人慌张入屋,告之曰:“哎呀!事不妙,吾适才至后院取柴,见院四周有可疑之人潜伏,监视吾住宅。”德春闻罢,即刻判断之,此皆有可能星野所派之人也,遂惕曰:“竹轩弟,星野吃亏,不会善罢甘休,吾等多加提防,为安然返京,汝明日不可乘火车,火车由日本人掌控,吾忧其于途中施毒手,此不得不防也。”潘正山曰:“德春言之有理,据吾所悉,星野竖子于铁道之上,交往狐朋狗友甚多,其皆有可能施毒手,吾等不得不防!”德春顿足曰:“哎呀!此可如何行之?”
室内骤然一静,大家苦无良策,玉鸣目前一亮,计上心头,曰:“吾有一良策,可让高先生安然返京。”玉琦急问:“何良策?请兄速言之!”玉鸣曰:“明日吾至北陵马场购马一匹,让高先生骑马返京,一路之上,让高先生劳累矣。”玉琦转忧为喜,拍掌曰:“吾兄此策可行,吾喜骑马,常至北陵观马赛,此地吾熟悉,此购马之事,由吾办矣。”其稍顿,续曰,“哎,吾兄从日本留学归,于日购一五子手枪,明日送与高兄,以防不测。”福安笑曰:“左小姐过虑矣,何必如此,吾量星野不敢将吾奈何,骑马返京可以,吾一路之上慎防,请诸位放心,不必多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