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灵符贴在黄昌贵背上,又对黄昌荣说:“先用这张定魂符定住他的魂,这样一来,残留在他身上的残魂应该能支撑到明天晚上。昌荣、老李,这样吧,你们两个先把黄昌贵送回家,晚上嘛,也不用找人看着他了,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跑不了的。”
黄昌荣点了点头,就和李道长一左一右将黄昌贵架起来,又将他抬出了祠堂大门。
师父看着黄昌贵的背影,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可这时候包师兄脸上的表情却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就听包师兄问我师父:“师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黄昌贵今天晚上会趁夜逃走呢?”
师父吐一口云烟,说道:“看到皮卡上的东西,我就知道他今天晚上要跑路了。你让张大发盯紧点,估计黄昌荣和李道长离开之后,黄昌贵立刻就会动身。”
包师兄点了点头。
可我怎么听不明白师父和包师兄在说什么呢?
本来我是不想问得太多的,可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问我师父:“师父,你和包师兄在说什么啊?”
师父抽着烟,朝我笑了笑,却没向我解释。
反倒是包师兄对我说道:“来祠堂的路上,师伯就告诉我,让我想个办法让黄昌贵身上的‘降头术’生效。我之前调查过巴颂这个人,知道他会一种很邪门的封口降,黄昌贵原本就是巴颂的下线,肯定也知道这门降头术。所以我之前说了那么多,其实并不是想揭露什么,只是要让黄昌贵意识到,他身上的封口降该发动了。”
我还是一头雾水的:“可是来祠堂的路上,我师父好像没有跟你说话吧?我记得当时是师父先过来的,本来我想跟上来着,可你突然拉住我说话,等咱们朝祠堂这边走的时候,已经开不见师父的人影了,而且在进了祠堂以后,你和师父也没有交流啊。”
包师兄嘿嘿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对讲机样的东西,这个对讲机和刘尚昂身上的那个一样,只有一个按钮。
而我师父也掏了掏裤子的口袋,同样也拿出了这样一个对讲机。
我看着师父手里的对讲机,突然有些懵了,难道说,我师父也会用这玩意儿发信号?换句话说,当时他就是用这个东西和包师兄沟通的?
可那时候黄昌贵离我们很远啊,直接说话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包师兄带着一脸笑对我说:“我那时候拉住你,就是怕你问题多,万一师伯在前面给我发电码的时候,你突然指着这东西问一句‘师父,这是个啥?’。”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晃了晃自己手里那个对讲机,之后又对我说:“事情就很容易暴露了。而且在那种情况下,师伯先走一步,又通过电码和我交流,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是没有留意到啊,就在咱们拦在朱弘光的时候,住在黄昌贵对门的黄昌平,就趴在窗户上看着呢。金顶和尚失窃,这个黄昌平也有重大嫌疑。”
我的脑子有些回不过劲来了,在来祠堂的那条路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我想了想,又问包师兄:“那黄昌贵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他突然变成一个女的了?”
这一次包师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摇了摇头,说:“本来吧,我以为巴颂应给是没有在黄昌贵身上下降头的。之前我说那些话,确实是前段时间对黄昌贵的一些调查成果,但说那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诓他。一方面告诉他,我们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让他紧张;一方面也是想试探着从他嘴里套出金顶和尚的下落。不过黄昌贵说出金顶和尚下落的可能性不大,他这种人,一旦我告诉他,我们怀疑他和金顶和尚的失窃有关了,他要么一口咬定不知道金顶和尚是什么,要么就佯装降头发作,蒙混过关。”
包师兄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不过也不点火,只是继续说道:“之前我和黄昌贵说话的时候,几次提到了巴颂这个人,就是在提醒黄昌贵,他是可以装作中了降头来蒙骗我们的。刚开始他学女人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果然中计了,这么一来吧,我就算是完成师伯交给我的任务了。可从黄昌贵刚才那副样子上看,我又觉得他好像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中了降头似的。”
说到最后,包师兄将视线投向了我师父。
就见师父摇了摇头,说:“现在我也不确定黄昌贵到底有没有中降头,他刚才的样子,确实太过怪异了。不过,如果黄昌贵是在做戏,等李道长和昌荣从他家离开之后,他肯定会逃走。到时候找几个人跟着他,说不定能找出指使他的人。”
我又忍不住问:“黄昌贵背后还有人指使?师父,你们怎么就确定金顶和尚是黄昌贵偷的呢?当时他听到‘金顶和尚’这四个字的时候,好像真的不知道金顶和尚是什么。”
师父点点头,道:“黄昌贵这个人虽然心术不正,但胆子不大,按理来说,应该也不敢在黄老太爷的梦里做手脚。可他确实这么做了,我想,他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至于金顶和尚,黄昌贵肯定是没见过的,可将和尚盗走的人,应该就是他身后的人。唉,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要想找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必须建立在黄昌贵没有中降……”
嘭!
我师父还没把话说完,祠堂外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