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他不停地催,我们几个还没歇歇脚就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医院。
之前梁子说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馆子,其实也是瞎扯,他离开医院以后就带着我们到处游逛,寻找吃饭的地方。
后来还是刘尚昂眼尖,找了一家规模中等的饭店。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我才得以继续刚才的话题,我问梁子:“那两个劫道的从你身上劫走了什么没有?”
梁子正在研究中午喝什么酒,突然被我打断了思路,先是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说:“说起来也怪,这两个人既没拿我的钱,也没拿我手机,就把我的认尸牌拿走了。”
我挑了挑眉毛:“什么认尸牌?”
梁子说:“就是一种金属的铭牌,上面写着我的代号,这东西在军队里其实不常见,我那个是自己配的。认尸牌嘛,顾名思义,就是哪天如果我死在战场上,方便别人认出我身份的。”
当初闫晓天告诉我梁子丢了铭牌的时候,我立即联想到了那些葬教佣兵胸前的牌子,还因为怀疑梁子丢的那个牌子,就是那种刻着葬字的铭牌,虽然我也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低,但我毕竟还是那么想过。
现在看梁子回应我问题的时候丝毫没有迟钝,也没有遮遮掩掩,我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现在才十一点多,整个饭店里只有我们这一桌,所以菜上得也特别快。
借着吃饭时的兴致,我试探着问了梁子几个问题,他给我的答案,都和我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问他怎么看待王大富这个人,问他商业机密走漏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王大富干的。
原本我以为,梁子至少会对王大富有一些怀疑,可他却一口咬定王大富没有任何问题,商业机密之所以泄露,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问题绝对不可能在王大富身上。
我问梁子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在病房里见到他的时候,他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以为他会说,他之所以发愁,是因为被当成了内鬼,被误解。
梁子说,他发愁,被闫晓天他们误会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就在最近这段时间,他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一些很糟心的事,但他回不去,就算回去了用不上力。
我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又不肯说,还让我不要管,那是他的家事。
后来我们又聊起了他被打劫的事,梁厚载说他是在医院西边的十字路口被劫的。
刘尚昂则告诉我们,他前几天研究过市区的监控分布,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连着两条老路,交通灯也一直没换过,那里根本没有安装监控。换句话说,梁子被劫的事情成了一个真正的悬案,我们没有任何途径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很多事情总是不会那么绝对,在梁子聊起了那对将他送到医院的夫妻时,事情又出现了转机。
梁子说:“人家把我放在医院里以后,还给我交了医药费和住院费,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他们就走了。唉,我现在就知道那个男的叫什么,但不知道怎么找他呀。”
我随口问了一句:“他叫什么?”
梁子:“伊庆平。”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很随意,但这三个字传到我耳朵里以后,我拿筷子的手却不由地颤了一下。
梁子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向了我的脸,问我:“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将筷子放在餐桌上,舒了一口气,问梁子:“你那张铭牌上除了你的代号,还有没有别的信息?”
梁子说:“没有啊,就是一个代号。”
我又问他:“你的代号里,有没有包含你的生辰?”
梁子摇头:“没有。有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我喝了一口水,压了压心中的躁气,说:“在赵德楷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葬教术士,就叫伊庆平。”
梁子刚把酒杯送到嘴边,听到我的话之后,又把酒杯重新放回了桌子上,他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说:“你是说,是赵德楷的人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可这是为什么呀?你不会也怀疑我通敌吧?”
我冲他摆了摆手:“没怀疑过你。而且把你送进医院的伊庆平,也未必就是赵德楷身边的伊庆平。现在唯一让我不解的就是,那两个劫道的人,为什么要拿走你的铭牌呢?你那个铭牌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吗?值钱吗?”
说到这,我向梁厚载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梁厚载则摊了摊手:“你别这样看我,信息量太少了,我也推测不出什么来。不过我觉得,梁子有可能是被赵德楷的人盯上了,这次劫走一个铭牌,只是一个警告,毕竟那个铭牌是用来认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