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田氏带着曲家上下终于是千里迢迢的赶到京城。
曲家四兄弟中只有曲清希没有进国子监,他一大早就带着人到城外去接田氏。
曲昭云经过年前那番大吵大闹,不管柳氏在开封给她寻上怎样的人家,她都死活不肯议亲,田氏无奈只能将她带到京城。
田氏不是没想过将她在开封找个人家强行的嫁出去,只这结亲不是结仇,曲文海几次来信都交代她一定要将开封的事务家产处置的妥妥当当再进京。
她出身翰林家,有些事该懂得的还是要懂。
尤其田永清病逝多年,娘家越发积弱,她也没了年轻时那般飞扬跋扈的本钱。
所以现在哪怕秦氏和曲昭云再如何碍眼,她也不敢像十年前那般随意将人打发出曲家,咬着牙也要将人一并带来。
二月十九曲家人全部到了京城。
二月二十,二月二十一,下人们忙着打扫归置,田氏柳氏忙着拟名单发请帖。
二月二十二,黄历上诸事大吉的日子。
曲文海田氏请了同僚及后宅女眷入府暖宅,曲清闻一早就通过杨建贤拿到了请假的手信,带着曲清言曲清鸿一同回到曲府。
“娘,怎么只有容嬷嬷过来了,江嬷嬷呢?”
秦氏的院子里,下人还是之前那一拨,只看房内房外的几个丫头怠慢的模样,就知这么长时间过去秦氏依旧没能将人拢住。
曲清言难得回来一次,也顾不得去提点秦氏,想到那个知道她身份的江嬷嬷她就难免心急。
秦氏正细细的看着指甲上染的丹蔻,闻言只淡淡的抬头扫她一眼:“你大伯母说京城中宅院太小,没办法带太多人过来,尤其你又是男子,不需要向姑娘家那般为了陪嫁养上几家人。娘听了倒也觉是这么个理,就将江嬷嬷一家留在开封守老宅了。”
“娘,那江嬷嬷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怎么能由着大伯娘的意将人留下?他们两家人就算全带来又如何,六姐还没有议亲,成亲之后总要带两家下人陪嫁,你就将人这么丢在开封若是他们生出什么旁的想法,孩儿大考在即,若真出了岔子咱们今后谁都别的有好日子!”
她为什么要摊上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娘!
曲清言烦躁的揉着眉心,这是看她这里还不够乱吗?
那个聂太霖没事就喜欢派人过来告诉她豫王何时回京,让她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又多出一个秦氏……
秦氏被她质问的没了底气,只人都已经被丢在开封,还能怎么办?
“清言啊,你别急,江嬷嬷的为人娘是知道的,最老实本分不过了,她守着你的秘密这么多年都没让外人知晓,以后也会带进棺材里的,你就放心吧。”
她如何能放心?
“你去寻大伯娘,就说六姐的亲事已经等不得,要尽快议亲嫁人,侍郎府上的小姐出嫁没有陪房丫头不好看,让她将江嬷嬷一家弄过来。”
“这……”秦氏有些犹豫,那个大嫂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最是不好说话,她之前为了份例的事也不是没有去闹过。
“娘只管去就是了,只要端出六姐的亲事,大伯娘就是再不情愿也不能驳了你的意。”
曲昭英一直拖着没有议亲就是为了来京城高嫁,柳氏那样的心气哪里能由得一个庶出将她的宝贝女儿耽搁了。
秦氏不情不愿的去寻柳氏,曲清言一出了兰山院就被曲文海身旁的小厮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