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言对他向来摆出冷脸,哪怕此时面上没了惯有的笑,可她的声音没有半分疏离。
“能有机会活着到长安城,老师说我满不满意?”
她倒是没想到去曲文海这次会如此给力,给她派来那样一队人不说,竟然还能让景帝下令直接将这一队人全部换走。
她心头的恶气在曲文海这样公然的打脸中散去,她如同挑衅般扭头看向余有台。
“老师,你昨晚说的不对,祖父能给我的帮助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其实,很多事,如果可以学生更想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用力的抽回去,绝对要比只知躲在长辈身后要强出太多,她希望有一天旁人会真真正正的怕她这个人,而不是她背后那个做礼部尚书的祖父。
她的话落在余有台耳中就带着一点顽皮的倔强,他只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看她的笑话,她能过得好过得舒心,他自然为她开心。
被曲文海这样闹到景帝面前,聂齐琛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景帝命吴公公带队一路疾行出了京城。
到底是他们算错了,错估了曲文海现在的能力,也错估了曲文海对去清言的重视。
聂太霖用力的攥着吴公公刚递给他的那卷手谕,只用了手谕而没有用圣旨,景帝还给他留了两分颜面。
可这所谓的颜面他前一晚就已是丢光了,被曲清言和余有台合计起来打脸,又被张乾远扥等人看穿了他的想法,他就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几人。
而他和聂齐琛想要图谋的权利,再一次离他们远去。
景帝会命人连夜奔来本就存了警告的意味,他们是外戚能有的就只能是富贵。
聂太霖离开,就是之前那一队锦衣卫也跟着一道离开。
曲清言悬了两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上了马车就睡了个昏天黑地,连午膳都没下车去用。
“有台,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下一次。”
顾恩阳的马车上,余有台第一次没有用恭谨的神容去面对顾恩阳。
“为什么?”
他看向顾恩阳的眼神再不是单纯的询问,他可以听他的排布,可他需要一个原因。
“你就那么想知道?”
“是。”
“哪怕这不是你想要和能承受的结果,你都不介意?”
“是。”
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余有台清隽的面庞上,他这张脸其实细细的看去就会觉得紧绷的线条中也带着几分柔和。
那份柔和像极了他印象中那道悠然又坚决的脸。
“等到了长安,我会寻机会将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谢谢老师。”
曲清言再醒来时天色已是暗了下去,驿站还没到,车队疾行着车上就有些颠簸。
车轮压到一枚小石子,她刚刚半坐起的身子向旁边一倒,直接栽在闭眼假寐的余有台身上。
本就有些迷糊,车子这样颠簸着她一手揉着头一手在对方的胸前胡乱的摸着,想要将身子撑起。
原本还有些睡意的余大人瞬间被摸出一身冷汗,他寒着脸抓住曲清言作乱的手,几乎是咬着牙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