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曲清言披头散发的坐在院子中吹冷风时,千山同王嬷嬷他们俱是看在眼里的。
收到曲清言的指令,命他去府衙寻张乾远时,千山就已是将要说的话想好。
张乾远如常的到了府衙等着各地送回的回信,只辰时都要过去,不论是乔永明等人还是曲清言谁都没露面。
心中正疑惑着就见又差役带着千山进来,千山在京城曲府时曾远远见过张乾远几眼,此时这般近距离的站在张乾远身前,感受着他通身的低气压,竟是紧张的有些说不出话。
“曲清言呢?”
张乾远低哼,见着她身旁的小厮他就已是猜到曲清言的打算,还真是精明的过了头!
千山被这一声冷哼惊的回了神,忙缩手缩脚的回着:“我家少爷昨儿夜里着了凉,晨起时就发了高烧,少爷心下焦急,试了几次想从床上站起,可病来的太急一起身就往地上摔,实在无奈就只得命小的来同张大人告罪。”
这哪里是来病来的急,怕是躲他躲的急!
张乾远一撩衣袍站起身:“出京时曲大人一再的叮嘱本官要帮忙照看他家中小辈,这般病了本官不去探望回去倒也没办法同曲大人交代,带路吧。”
千山倒是没想到张乾远一言不合就要登门,心下微微庆幸间就忙引着张乾远出门。
曲清言所住的院子离府衙很近,可千山能小跑着到府衙,张乾远身为当朝首辅却是不能如此掉价的跟着他一路走回去。
叫来软轿由着千山引路,刚一到胡同就遇到大安买了药回来。
“少爷如何了?”
千山的声音并不低,张乾远坐在轿子里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安收到千山递来的眼神,语气倒也平淡的很:“还是跟之前差不多,不过之前在京城时大夫开的方子喝上几日就能好,希望这长安城里大夫不要向寿阳县的那些江湖郎中。”
他们二人这话听着像极了抱怨,可张乾远坐在轿中就是知道这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连个下人都能随意糊弄他,他心头那点闷气就有些压不住。
王嬷嬷等在院门前,见到大安回来也不管那轿子中坐了何人,上前抢了药包就往厨房走。
张乾远下了轿子就见着王嬷嬷快步走向厨房的背影,他微微眯了眯眼就由千山引着进到了曲清言的卧房。
从开始发热到此时已是临近晌午,为了在张乾远面前将戏做全,她应是撑着没有吃药。
此时满脸涨红,身上压着被子,似是已经睡去。
“少爷,少爷,张大人过来看您了。”千山干笑着上前去唤曲清言。
曲清言身上疼的厉害,这会倒是不用装是真的晕睡了过去,千山唤了好几声才勉强睁开眼。
“是张大人啊!”
她挣扎着由着千山将她扶起:“是小子没用,身子不争气,竟是赶在此时病倒了。”
她面上涨红,嘴唇上还带着些许干皮,这病倒真不是装出来的。
只越是这般张乾远心中的冷意更甚,对自己如此下得去手!
倒是难缠的狠角色!